韩何月摇了摇头：“既然你非要让我去那个演唱会的话，那么到时候我再跟你说吧。”

约好了韩何月，接下来就要等到29号这天。

28号的晚上，杨潮雨莫名有点兴奋，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正想起来做什么时，就见一个浑身雪白的雕像穿过了她的房门，进来了。

杨潮雨：……

她懒得再说敲门问题了。

符总大半夜过来，不会是要秉烛夜谈吧？

她心里打着鼓。

果然，符总的第1句话便是：“你请韩何月去看演唱会，是不是想着音乐能带动人的情绪。而情绪有起伏时，心理防线会比较低。”

杨潮雨点头：“是。”

“因为我跟于夙宝一起打游戏，所以你才有了这种想法。”

“差不多。”

符总沉默了一会儿。

“那他那段有关朋友分类的话，你又听进去了多少？”

“你的意思是……”

杨潮雨心思一动。

“玩乐是急速促进两人关系的方法之一，但这种方法，适用于亲朋好友和酒肉朋友。对于商业朋友来说，最重要的是利益。”

杨潮雨点头。

符总没有说她请对方去演唱会不对，就意味着符总赞同自己的计划。

那符总前来提醒，意思是……

“想要从对方嘴中得知更多的消息，得以利诱之。”

符总给了她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杨潮雨：每次面对符总，都感觉像在考试。

杨潮雨本以为这个话题到此结束，符总却没有回去的意思，又提及杨潮雨之前在儒村的失误。

杨潮雨：……

“去墓地的确能拖延时间，但同时也会让黑影壮大，你没想过这一步有点危险么？”

“对比娃娃，那些冤魂逝者更加虚弱。”

因为熠杳放的大火，它们被削弱了。

“但你之所以会选择娃娃，并非是因为你知道黑影吃娃娃会壮大得更快，只是因为你们之前诱拐了一个无辜的娃娃。所以，你下意识想帮助其他娃娃，为了弥补心中的那点愧疚。”

如此说来，杨潮雨的决定，算是阴差阳错。

并非步步算计。

杨潮雨沉默不语。

她的确是有点找借口。

符总看她认下了这个错，暗自点头。

“除了这一点，还有一个问题。”符总竖起食指，“你当时拿虎先生去换娃娃，当时许诺虎先生会将它赎回来，但你好像并没有这么做。”

这题杨潮雨会呀。

她连忙说：“说要将虎先生赎回来，只是一个托词，为了让当时看不见的那些逝者相信大喵对我而言十分重要。但其实，纸片人本身有足够能力时，便能够回到我手中。”

最明显的一次，就是首播之后。

直播任务结束，婆婆们算是刚遇害没多久，无人发现。她当时想报案，可又担心自己被调查，毕竟很多事情又说不清楚。她浑身纠结时，乔乔毛遂自荐，主动揽下了报案的任务。然后没过几分钟，乔乔就完成任务回来了。

这其中，当然有乔乔能力强大的原因。

但更重要地，这表明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

在一定范围内，只要杨潮雨召唤，跟她契约的逝者便能立刻回到她身边。

“那你就没想过，万一那个房子中有禁制，虎先生无法出来的情况？”

“但是我叫出来了。”

杨潮雨这么说，有些光棍。

她当时是有考量的。如果能叫出来，那她就能够出鞭子的威力。而如果不行，那她就只让水叔开车，再激怒黑影，带着对方绕圈的同时，再次回到那个房间，把大喵接出。

杨潮雨坚信：办法总是有的。

而以最终结果来看，当时虎先生会不会出现，只会影响战局的结束时间。

真正出力多的，是符总、乔乔、水叔和于夙宝。

符总点头，像是接受了杨潮雨的答案。

一连两个问题都这么犀利，杨潮雨感觉后面的会更难。

果不其然。

符总紧接着问：“你当时做自我检讨时，说自己是因为没能掌握伙伴们的能力，才使得战局有些惨烈。那你有没有想过，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杨潮雨一愣。

“还能有什么原因？”

符总默了默，道：“你回忆一下我们的来源比例。”

杨潮雨正细数着，符总就直接点破：“因为你太被动了。”

杨潮雨：……

这一点，乔乔之前就说过。

她已经努力在改了。

就好像，之前她都由着符总的性子来，但最近她已在试图接近符总，还在不断触碰试探她的底线。

可以说，她一直在改变。

不过，过程比较慢。

符总似乎也想到了，将本来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转而说：“因为你一直以来都独来独往，所以在处理社交关系时，难免会被动。”

她叹了口气：“更别说，你周围这些人，比较跳脱的，你跟人家不太来电。”

比如柯行云，比如墨梓官。

“跟你合得来的，又正好都是内敛的性子。”

比如银钉，比如杜继征。

“算了，慢慢来吧。”

杨潮雨：！

符总居然妥协了？

难得见到啊。

她正感觉惊奇，符总又说：“我的恢复力还算比较快的，所有负伤的人当中，恢复最慢的，是水叔。你……多注意他一下。”

杨潮雨愣愣点头。

她此刻才深切意识到，于夙宝说得没有错。

符总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一座冰山，但心还是有点软。

这就是俗称的……外冷内热？

Emmmm……

符总居然意外地有点可爱呢。

隔天，29号。

杨潮雨按照约定，搭了的士，拉上韩何月，一起到达场地。

原本，杨潮雨以为墨梓官所在的乐队，可能是个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乐队，但到了场地门口，看着里三圈外三圈的粉丝，杨潮雨惊了。

她是不是不小心认识了一个乐坛大佬啊？

一下车，她就在编辑短信，看到一群粉丝之后，她手一抖……

短信发送成功。

短信的内容，正好是她跟墨梓官说，她和朋友已经到了，正在门口。

所以，杨潮雨正慌忙撤回消息时，就听见粉丝震天的呼喊、惊叫。人群骚动起来，却被称职的保安揽住。

一个熟悉的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粉丝们大叫着“梓官”二字，跟马上要厥过去了一样。

之后，在一众粉丝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杨潮雨二人被墨梓官领了进去。墨梓官不知是习惯了，还是有点装逼，表现得很淡定，还非常亲热地跟杨潮雨攀谈起来。

杨潮雨感觉，自己后背扎满了眼箭。

然而，这还不是让她最尴尬震惊的了。

被墨梓官带去后台，她看到了第二个略微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