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一点，她就不由想到最后美美提出的那个问题：

对“牺牲自我成就团体利益最大化”这一点，无比推崇并遵从着的人中，御鬼一族算是最病入膏肓的人。

当时情况紧急，她没有想太多。

可此时她才依稀记起，似乎是在纯心寄宿的那个涡里，香芋诺诺等人，也曾经提过相似的说法。

她印象最深的，是香芋那一句：但凡有御鬼一族参与的任务，基本上都能无伤过。

无伤过的意思，就是没有伤亡。

还有在最危急的时刻，诺诺口不遮拦，曾说她会接取任务——试探杨潮雨的任务，就是因为想要剔除不称职的人。但当羽毛表示杨潮雨并非御鬼一族的人之后，诺诺表示惊讶。

由此可见，诺诺一开始对她不满，处处针对，仅仅是因为诺诺认为“杨潮雨作为御鬼一族，却没有肩负起责任，带领整个队伍走向胜利”，所以该杀。

这传达出来的信息便是：只要你是御鬼一族的人，你就应该有奉献精神，你必须得身先士卒，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诺诺理所当然的态度，更表明了，这种印象深入人心。

这么说来，确如美美所说，御鬼一族病入膏肓……

可大概是因为杨潮雨跟长安接触过，她并没有感到那种病态的团体利益倾向，所以对诺诺和美美的说法略有存疑。

不过，这些疑问应该很快就能解开。

她已加入了MN，而MN跟御鬼一族的牵扯比较深。如果之后MN给她安排任务，那她极有可能会跟长安他们成为搭档。

所谓，就近观察。

那样会更容易验证一切。

想着想着，杨潮雨记起一个被她放置已久的问题——芣苡。

她加入MN的两个条件之一。

现在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MN有没有联系到对方。

她其实有点想打电话去询问，但又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被动。

再等上两天。她想。

如果两天后，MN那边依旧没有消息，她就去问。

杨潮雨想问题时，江童便乖乖坐在她对面。

她不经意地扫过男孩略显苍白的脸，回想起她和美美在那个杂物间中看见的萝莉装，心念一动。

她轻声问：“你想去逛街吗？”

江童的眼眸微微一亮。

然而不等他回答，杨潮雨就感觉自己后背上一重。熟悉的欢笑声，在她耳边响起。双胞胎团团围住她，吵着要一起出门。

杨潮雨：……

不知为何，她感觉这两只有点像狗崽。

一说到出门，仿佛就能看见她们身后疯狂摇摆的狗尾巴，就差回头叼根狗链回来，让她拴住她们，出去遛……

咳咳。

半小时之后。

杨潮雨的心在滴血。

虽然在杂物间中只是匆匆瞟过一眼，但她也看出，那些漂亮的小洋装样式繁琐、设计十分精美，恐怕价格不便宜。但当她被江童引着，去某间实体店里溜了一圈，才知道自己对服饰价格的认知有多么的肤浅。

这随随便便设计简单的几套，都要小几百。其面料和样式还没有江童收藏在杂物间的好看漂亮。而那些能够被江童看在眼里的服装，却至少都要小几千。

稍稍有了点小钱，把全身不足百元的装备换了，却依旧浑身上下加起来不足千把块钱的穷人杨潮雨：……

是我不配了。

她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深深恶意。

然而，双胞胎和江童却非常激动，三小只互相给对方推荐衣服，不停拿出样式精美的小洋装在彼此的身上比划……

杨潮雨：别比了，别比了。

你们就算再喜欢，卖掉我都也买不起一件啊！

让她欣慰的是，这三只也知道杨潮雨的经济实力，使劲过了一顿眼瘾之后，倒是没有非要吵着买下来。

杨潮雨暗暗松了口气。

至于店员全黑的脸色，她深深觉得不好意思，但也只能当做没看见。

隔天一早。

杨潮雨接到了MN的电话。

打电话的人，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态度温和的中年人。

他询问杨潮雨今天有没有时间，他们需要谈一下，关于杨潮雨的首次任务。

杨潮雨挑眉：“要我加入你们的两个条件还没有完成，你们就急着要让我上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