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领域都有天才。

或者说，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但因为有些外部的原因，一些明明能够成为天才的人，最终却在半路折戟。

仅有一小部分的人会在天时地利人和之下，成为某个领域的顶尖。

而熠杳，明显就是这样一个走在半路的天才。

MN也一早就看上她的天分。

杨潮雨突然有些自恋地想道：这么说来，我也算半个天才来着。

毕竟MN也一直在盯着她呢。

柯闻艾听到她之前的询问，却意外地愣了愣：“基本上，MN成立之后，到濡村那个涡的突变之前，我们都设定了主播的年纪限制。”

“意思是，不收未成年。”

柯闻艾点头，又问杨潮雨有这个疑问的原因。

杨潮雨便道：“你们没设想过盗用信息的可能性？”

柯闻艾皱眉：“应该不可能吧。毕竟是要露脸的，盗用信息很快就会被发现。”

“对于一般直播平台而言是很容易查出，但MN可不普通。”

柯闻艾从她的话语里捕捉到猫腻。

“你是说……”

“你们该检查下主播信息了。”

柯闻艾肃然点头，表示会向总部反馈相关问题。

“这么看来，你们的内部架构也不是很严密。”说着，杨潮雨微微眯起眼睛，“一个组织结构不严谨，说明这个组织的成立时间过短，要么是领导者不够用心。你们属于哪种情况呢？”

柯闻艾又是苦笑：“早就知道杨女士但凡抓到一点破绽，就能顺着这点破绽摸到核心，或者撕开陷阱的所有伪装，但我真正面对你的犀利提问，还是有点吃不消啊。”

这次面谈，可比上次难多了。

大概因为上次她是有求于他们，而他们满足了她的要求之后，她才展露真面目吧。

狡猾的女人。

杨潮雨脸皮厚地说：“我就当你在夸我吧。”

“您开心就好。”

他这么说着，却是没有回答杨潮雨。

杨潮雨却不打算轻易放过，而是继续深挖：“一个组织过于年轻，才会容易被外部力量拿捏，同时内部也容易被渗透。”

柯闻艾：还有完没完了？！

“杨女士……”

“我就只问你一个问题，问完这个，我保证不再搞事。”

柯闻艾狐疑地看着她：“真的？”

杨潮雨点头。

“你问。”

“怡然病院，是不是个套？”

这个问题，她一直藏在心里。

上一次面谈的时候，她不问，是因为害怕两方闹僵。而杀猪刀和其匪筮他们的问题，却又正好要仰仗MN解决。

等问题解决后，她便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也就如柯闻艾刚才想的那样：杨潮雨她有点卸磨杀驴的意味了。

柯闻艾叹息一声。

“这件事，我不能说。”

杨潮雨顿时心里有了数。

“是一点都不能透露？”

柯闻艾瞅着她，迟疑了片刻，拐着弯说：“就如您刚才所说，时间和性质决定了组织架构的不严密。而我上一次面谈时也曾说过，MN不像表面上表现的那么平和。除了一些势大力强的家族在暗中插手，还有其他暗中窥伺的组织。”

“而当人类面临一种难以抗衡的强大力量时，总会生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柯闻艾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杨潮雨却懂了。

倒是她之前一直疏忽了。

面对磨难，有人选择勇往直前，有人选择妥协。

面对未知的恐惧力量，有人即便知道是蚍蜉撼树也依旧抗争着，也有人认为只要服从就能得到对方的庇佑。

在她和杜继征、韩何月之类的人看来，涡代表着灾祸，代表无序和混乱，会将无辜者卷入其中吞噬。可同时，涡也算是逝者们的第二次机会，绝望者们的救赎，还能给现世的人带来奇迹。

那在杨潮雨等人策划着结束涡的时候，支持涡的人在干什么？

单纯地看着么？

必然不会。

他们可能已经察觉到杨潮雨等人的小动作，并有所举措。

一直以来，杨潮雨都以为针对自己的势力，是MN，或是被动了蛋糕的想要利用易命之术赚钱的资本家，甚至可能是御鬼一族的人，但她独独忘了那些支持涡的人。

而听柯闻艾的说法，怡然病院的套，是那些支持涡存在的人做的。

当然，杨潮雨也没直接信了柯闻艾的话。

可他的话，无疑扩宽了杨潮雨的思路。

见杨潮雨若有所思，柯闻艾舒了口气：“看来你想到了。”

杨潮雨却装出不满的样子：“跟你们这些总喜欢藏着掖着的人说话，真的不痛快。”

柯闻艾：“如果不藏着掖着，按照杨女士的性格，估计又会搞出什么事端来。这样，不管是对杨女士自己，还是对我们，都很不利。”

杨潮雨：……

竟然无法反驳！

虽然她不会像柯闻艾说的那么莽……

但不管她要做什么，对于MN来说，她不认真干活，就是不对。

杨潮雨摸了摸鼻子。

柯闻艾又陡然道：“我这么说可能有点多余，但还请您一定要记住。”

杨潮雨：？

“不要被涡影响。”

他的表情很严肃。

杨潮雨却笑了：“你说得倒是容易。”

哪能说不影响就不影响的？

就算杨潮雨极其不想承认，但她确确实实被影响到了，而且影响还不浅。

可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就直接问柯闻艾他们要她去的涡在哪，详细资料有哪些。

柯闻艾将提前整理好的资料拿出来。

“你可以从这一份看起。”他将其中一份递给她，“这份是佳伦玩具厂的发展史。”

“玩具厂？”

杨潮雨看着资料封面的“佳伦”二字，想起韩何月在视频里似乎提过什么玩偶工厂，难道是一个地方？

这么想着，柯闻艾又给她塞了另一份：

“这份是佳伦工厂的结构图。不同时期，工厂的各个车间也略有变动，你算是第一批进去的MN内部人员，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将相关地图都整合了一遍。”

杨潮雨看着密密麻麻的线路图，感觉有点头大。

“这份是工厂的经营情况。我个人感觉用处不大。那间工厂很正规，从没有什么偷税漏税的情况，但资料都整理出来了，那你就随便看看吧。”

之后，柯闻艾又拿出各个厂长的资料、部分员工资料、一些物料购买清单什么的一大堆。

看着手中越堆越高的文件，杨潮雨：……

真的需要这么看这么多资料么？！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任务什么时候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