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最后关家人决定所有人都跟着去

“走，我们到大队上借牛车去”关立军兴致勃勃

“等等，我先梳个头”暨雨燕摸了摸有些凌乱的头发，叫喊一声，就跑进屋子。好在暨雨燕只有一瓶蛤蜊油，她简单地抹了一下，又给自己梳了两个大辫子，换上最心爱的小皮鞋出门。

其他几个见惯不惯，慕少箐莫名有种见到自己的感觉，咳咳，她一般出门也是让其他人等的。

然后一行人就朝着牛棚走去，他们家出门顺着路一直走个十分钟就到牛棚了，平时看关牛棚的是一群下放的成分不好的人。

队里的牛车是集体的，他们平时好吃好喝的喂着，一般只有耕地和收交公粮的时候会用到，平时都宝贝得不行。向他们这种去县城里想要用牛也不是不可以，给队上交个两毛钱也就可以了，不然大队上今天这个来用一下，明天那个用一下的，心疼牛。

“老张，我们来借牛”

还没到牛棚，就看到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人正勾着身子在牛圈里房草料。听到声音，老张转过身来，脸上露出心疼的样子。

“这牛前面才去交了公粮，昨天又去接知青，让它缓缓唉”

“缓什么缓，就带这么几个人去县城，还有得吃，小牛才要高兴了”关立军嬉皮笑脸“小牛，你说是不是呀”

“哞”大牛显然对关立军很熟悉，还给他回应了一声。

当然熟悉了，在这些人下放之前，他可就是看管村小牛和它娘大牛的人。这还别说，虽然公分少，但是这工作他还挺喜欢的，就割割草，放放牛的，一天5公分就到手了。一般这个工作是给队上年龄大一些或者身体不好的人设置的，但是谁让村子里的人都勤快呢，加上他够不要脸。

直到这些被下放改造的人过来，村里就把他的工作交出去了，他觉得他可冤了。

几个人来到县城，县城里到处贴着红字幅。

‘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

‘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

即便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很多年了，慕少箐还是有些恍惚。

她想了想，现在是1970年，她过几个月满18岁，离恢复高考还有七年，到时候她都25岁了，要是再读个大学，算了算了，她可没有那么爱学习。

唉，想想都叹气。

几个人坐着牛车来到了供销社的地方

a县的供销社是以前资本家的商楼，有两层楼，后来改造成立供销社，一楼用来买一些日用品，二楼是衣服手表等大件。供销社的门口挂着写有‘供销社’的牌子，左边贴着‘为人民服务’右边贴着‘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进去里面，和她小时候见到过的小卖铺和相似。销售员的身后是一排排柜子，柜子是些糕点针线日用品等小东西。

他们到的时候，供销社里面除了几个售货员，没有客人。

对慕少箐而言，吸引力不大。对于关家这种很少来县城里的，确是具有很大的诱惑了。

“大姐，我想吃糖”关小虎扯了扯关麦穗的袖子，想来还是知道家中财政大权掌握在谁手中。他之前只去过公社的供销社了，东西没有这么多，感觉眼睛都要看花了。

慕少箐看着简陋的柜台，东西比起s市的供销社少了许多，她没有细看的想法。

“为人民服务，有香皂和洗发水吗”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香皂要两张工业卷和五毛钱，洗发水一块钱一盒五张工业卷”供销社的员工语气一般，脸色圆润，看样子就生活不错。

没有计较她的语气，现在这个时段的销售员态度都差不多，真要计较自己得烦死。

慕少箐继续问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肥皂和铁锅有吗？麦乳精呢？”

“自力更生，艰苦奋斗，肥皂三毛一块一张工业券，铁锅两张大团结20张工业券，麦乳精一袋两块五毛”售货员态度不变，问啥说啥。

“哪里有剥削和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我要五块香皂，五块肥皂，三盒洗发水，一个铁锅，麦乳精5袋都要了，再给我称两斤酥糖和10包硬糖两包奶糖”慕少箐把自己需要的说了一下，想了一想“你们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倒也不是冤大头，好歹是她这辈子的家人，买点东西倒也无所谓，重要的是她不缺钱。

关麦穗几人刚开始听慕少箐买东西时就轻咽口水，本来想着自己这些年养猪倒也存下来些钱，还想着给慕少箐豪一把，她来付钱呢，但是看现在这个样子，这个妹妹，她养不起呀。

现在在听到她问他们还有什么想要的？

“不，不用了”关麦穗赶紧开口“东西已经买的很多了”

“对对对，不要了”关立兵夫妻两也赶紧开口拒绝，几人默默对视一眼，这闺女可真是有钱。

内心：好像养不起。

“酥糖一块钱一斤，硬糖一毛钱一包，总共45块5毛，50张工业券”销售员然后就看着眼前的少女拿出一个绣着红色梅花样式的黑色小钱包，面色有些惊讶。惊的倒不是钱，毕竟这些钱城里的工人也及经常会用，但是少有能拿出那么多工业券的，内心有些心动。

“你还有工业券吗？”收钱的时候，售货员小声地问道。

“还有一些”

“我这边有些布票你需要吗？”

“布票我也够用。”

旁边听着的关麦穗一伙人：我们一年也就赚这么些钱，还没有这个券。

“你想换什么？”售货员有些着急，她最近要结婚了，但是工业券一直不够。

“你们内部人员应该可以换到瑕疵布吧？”慕少箐想了想，其实她空间有一大堆瑕疵布，但是也需要一个理由拿出来。别看这些是瑕疵布，但是比起正常的布料，也就是花纹没弄好，或者颜色没染好，完全可以使用。她自己的除了那些确良的，基本也都是用的瑕疵布。毕竟那么好的内部渠道，不用白不用。

“瑕疵布...”售货员有些犹豫，他们内部是有瑕疵布，却也不多，但是她有真的很想要工业券。

“我出正常价格的一半，一张工业券当2尺布料，我还有三十张工业券”看出她的犹豫，慕少箐觉得三十张工业券应该差不多。她别的不说，钱多，这些年空间水制作的护肤品可赚了不少钱，别看现在物资缺乏，但可不意味钱也缺乏。除了钱，她身上最多的就是各种票了，她不仅换钱，还换各种票，加上哥哥和凌韫从部队换出来的，票据大户就是她了。

“行吧”咬了咬牙，这年头工业券可难得了“那等会中午吃饭你过来拿，在那边巷子里，到时候去找小红家，就说是我表妹”

“行”

旁边的关家人：我是谁？我在哪？她怎么这么有钱？

“走吧，去二楼看看”谈好布料的事情，慕少箐对着几个人眨了个眼“你们可把东西给提好了”

“还，还去二楼吗？”暨雨燕有些回不过神，这女儿之前是被谁家给抱错了，她当年在县城里生孩子的时候，也没看出来谁家还这么有钱啊。

“来之前刚好有一张自行车票”慕少箐也不想这么高调，但是没有自行车她真的没法出门呀，总不能每次出门还去借个牛车吧，感觉更显眼呢。

“自行车？”关麦穗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可是一直都想买一辆自行车，钱存得差不多了，再加上今年的3头猪，钱绝对够了，但是没票呀，他们农村最缺的就是各种票了。

“我出钱，走走，我们上去看看”关麦穗表情一下子亮了起来，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拉着慕少箐就往二楼走。

关立军看了看两人的背影。

“没想到，除了买房子那一次，咱俩还能参与这样的大场面”

“我也没想到，咱家要有自行车了”暨雨燕呆愣一下，突然激动“走走走，去选咱家的自行车”

慕少箐看着眼前的自行车，感觉差别就在男式和女式了，当然买的话肯定买男士的，方便一些，都可以骑。

“这个多少钱”关麦穗指着一辆凤凰牌男士自行车，语气激动，两眼就差放光了。

“一百二十元，搭一张自行车票”

关麦穗本来想直接答应的，又想到自己没带那么多钱，看向慕少箐“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慕少箐有些意外她的激动，从昨天过来起，关麦穗给她的印象就是很沉稳，没想到这么喜欢自行车。

“那就这辆吧”

从钱包里拿出钱和票给售货员，关家的第一辆自行车就喜提到手了。

“麦穗，你会骑自行车吗”

拿到布料后，看到还一脸兴奋地推着自行车，和同款兴奋地坐在后座上的关小虎，慕少箐忍不住问道了，这再兴奋也不能推车回去吧。

“会骑”关麦穗忍不住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这可是他们关家的自行车了，现在关麦穗看慕少箐的眼神那可比亲姐妹还亲姐妹了。

再说自行车这玩意，不是一上脚就骑走了的吗？

“那你把它骑回去吧”可别这样继续看自行车了，慕少箐有点瘆得慌，这也太好收买了一点。

“那我先带着小虎回去了”说着大长腿一跨，骑着自行车就回去了。

关立军和暨雨燕面面相觑。

“立军，麦穗什么时候骑过自行车”暨雨燕有些纳闷。

“队里也没有那家有自行车，她去哪里学的？”关立军也不解。

慕少箐在一旁听着，觉得这一家子都不靠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