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乖

穆腾立刻不说话了。

穆雨立刻说:“腾腾哥哥,你叫嘛……”

穆云说:“他是叔叔,不是爸爸。外公说,不可以乱叫别人爸爸,我们的爸爸会生气的。”

“我们根本就没有爸爸呀。”穆雨说:“从来都没有见过。”

穆腾说:“爸爸只是死掉了,才不是没有!”

穆云说:“对呀,妈妈说,爸爸在天上看着咱们呢。”

“看着有什么用嘛……”穆雨“哇”的一声又哭了,“那我们受欺负他也不来帮忙,谁要他看着,我才没有爸爸,呜呜……”

穆腾说:“你不要哭了,好吵。”

“就哭!要你管!”穆雨哭得更厉害了,“腾腾哥哥是坏人,自己打不过坏阿姨,还不让叔叔帮忙,二坏人……”

我揉了揉阵阵发痛的头,下意识地看向繁华。

如果是我自己在,他们仨胡扯什么,哭得多惨我都不在意。

但繁华是外人呀。

此刻繁华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这神态绝不是觉得有趣。

我觉得好丢脸,转头命令他们仨:“小雨点不准哭了!叔叔生气了!腾腾,给她擦擦脸,从现在开始谁都不准再说话!”

我不说这句还好,一说这句,穆雨直接就开始尖叫。

我的头瞬间就要炸了,吼道:“穆雨你给我闭嘴!”

穆雨立刻就不叫了,但还是委屈地看着我,撇着嘴抽泣。

穆云拿出手帕擦擦她的脸,被她打开了手。

穆腾涨红了脸,攥紧了拳头,就像要打人似的。许久,突然瓮声瓮气地叫了一声:“爸爸!”

穆雨立刻就不哭了。

我的余光可以看到繁华,他勾起了嘴角,说:“乖。”

穆腾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我扶住了额头。

我还以为他是生气了,没想到真的这么愿意占我家这便宜……

医院就在前面,下车后,繁华的保镖要来轮椅,他推着我进了医院。

穆雨这个没原则的家伙一直粘在繁华身边,跟他手拉着手,一副要将便宜老爸依靠到底的架势。

穆云体贴地跟在我身边。

穆腾则走在穆云的身旁,耷拉着脑袋,一副挫败的表情。

这家伙的智商在三个孩子里是最高的,但他脾气暴躁,情商远不如穆雨,其实经常被她逼得走投无路。

我也没精力跟他们仨单独说话,因为诊室很快就到了。

检查的过程很简单,三只绘声绘色地把情况描述给医生,穆雨狗腿地说:“要不是我爸爸在关键时刻打来电话,我麻麻都要被打死了。”

医生震惊地看向繁华:“那是何方神圣?怎么连你太太也敢打?”

我说:“我不是他太太。”

繁华说:“就是权海伦。”

穆雨说:“坏阿姨不光打我们妈妈,还想打我哥哥,还骂我们是小杂种。”

繁华按住她的头,说:“别听她鬼扯,你们三个都是我的。”

穆腾说:“我才不是!”

穆云说:“你们两个不要一直讲话,妈妈等一下要发飙了。”

医生:“……”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我问:“你是想起诉权海伦吗?”

繁华问:“为什么这么问?”

“那个医生是你的熟人吧。”我说,“我都说我没事了,还开这么多检查。”

肯定是想起诉权海伦才这样安排,如果是这样,那我也乐得多做几个免费检查。

繁华说:“没必要起诉她,如果她在法庭上乱讲话,对咱们来说也是一种损失。”

我说:“那就不要……”

“爸爸……”穆雨抱住了繁华的腿,撒娇说:“我饿了……”

我一下子忘了之前的话,抬腕一看表,已经一点半了。

繁华问:“你们想吃什么?”

穆雨立刻说:“披萨!”

穆腾和穆云也看过去。

他们仨都喜欢吃披萨。

繁华说:“你们坚持一下,等妈妈做完检查,咱们就到爸爸家里去吃披萨,好不好?”

我说:“不用了,我们可以现在回家吃……”

穆云说:“为什么不去旁边的披萨店?”

穆雨问:“爸爸的披萨和披萨店里的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繁华看着他们三个,煞有介事地说,“爸爸的披萨是全世界最好吃的披萨,不光有披萨,还有冰激凌。”

“耶!”

我忙说:“那也不行,我们绝对不能去你家!”

虽然他帮了我,我很感激,但我不想跟他继续牵扯了。

“今天必须去。”繁华看向我,说,“权海伦的母亲出身红灯区,有地下背景,她肯定会把我有孩子的消息散播出去。”

我说:“但他们不是你的孩子,那只是假的。”

“绑匪可不管这些。”繁华认真道,“他们只知道,我有孩子了,而且他们还住在外面,附近没有保镖,一台车就可以绑走。而且,我老婆还带着他们去餐馆吃外食,如果你是我的仇家,你想不想买通服务员下毒干掉她们?”

我被他说得浑身冒冷汗:“你开个公司怎么弄得好像……好像那种不干净的生意一样?”

这是害过多少人啊?!

繁华按了按我的头,笑了:“傻乎乎的,赚钱哪有不结仇的?总之必须听我的,不然后果自负。”

我脑子更乱了,三只的世界更是从来没有这些,懵懂但紧张地望着他。

繁华说得这么吓人,我心里也直打鼓,没办法了,就只能听他的,然后再找机会回家找我爸爸商量吧。

检查的过程还是挺快的,结论当然是我没问题。

上车之前,三只就已经又饿又困,上车后不久,直接呼呼大睡,打起了小呼噜。

我的脸肿起来了,一只眼睛有点看不清,我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繁华没说话。

“我女儿怎么会有你的电话呢?”我问,“是你给她的吗?”

“没有,”繁华说,“是我打过去,她接的。”

原来如此,我问:“你打给我是要做什么?”

“想跟你道个歉。”繁华抿了抿唇,说,“你们公司的人事没转过来,我不知道你请了假,还以为你是生我气,不想来了。打过来时,孩子说你在挨打,我一时赶不过来,就教她那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