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托科精神病院(二合一)

费姝试探着询问德鲁斯的信息,从他的姓名到职业,再到个人兴趣爱好。

这些问题其实病院给的资料上并没有,但费姝总觉得直觉问那上面的问题很别扭,明明彼此都不了解,大概会冒犯到别人。

“你称呼我德鲁斯先生很合适。”

“至于我的职业,你可以把我看作一名商人。”

“阅读一些闲书大概可以称作我的爱好。”

在跟德鲁斯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中,费姝紧张的情绪已经完全舒缓下来。

正如同护工先生说的那样,德鲁斯是一位非常随和也非常容易交谈的绅士,他博学多识,不管是怎样的话题,甚至问卷上带着些许恶意和冒犯的问题,都能巧妙风趣地化解。

大概再多个笨蛋费姝叠在一起也没法产生质变,达到这种情商和见识。

费姝哼哧哼哧地记着问题和德鲁斯的回答,丝毫没有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谈话的节奏已经完全掌握在德鲁斯手中,而提问者也渐渐从费姝变成了德鲁斯。

1938不能提醒,但事实是,在德鲁斯的引导下,除了危及生命的高压线资料,费姝已经差不多把自己的个人信息、资料什么的都抖了个干净。

那些有关于游戏或是其它的危险资料没有暴露,或许也是因为德鲁斯此时兴趣不在于此。

德鲁斯随意的手段对付费姝绰绰有余,每当回答完费姝提出的一个问题,德鲁斯便会有意无意地转移话题,像是一种公平的交换,但事实上谁真正付出了信息,只有德鲁斯自己才知道。

费姝看着满满当当的问卷,甚至很有成就感。

因为任务即将完成的期待,费姝眼尾微垂的漂亮眼睛都不自觉地弯起,眼角恰到好处的泪痣无端让纯稚天真的脸都多了几分秾丽。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您对身边人的看法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德鲁斯眼底多了几分兴味,他欣赏了下费姝那张素净也掩不住艳色的脸,手指敲了敲大腿,还是那副斯文有礼的模样。

一直守在旁边的护工见状,顿了顿,走了出去。

费姝当然注意到了。

不过既然要讨论对身边人的看法,很可能护工也在其中,当面评价别人的确跟德鲁斯的风格不符合。

“坐到这边来。”

如果费姝足够敏感,就能发现之前风格舒缓,一直使用疑问句的德鲁斯突然转变。这是一句命令意味极强、不容拒绝的强势祈使句。

但完成问卷的这件事完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费姝犹豫下,看着眼前给人无限安全感的特种玻璃墙,慢慢挪动椅子,靠近了玻璃墙。

“不够,再靠近些。”

费姝继续挪动,精致的小脸距离玻璃墙几乎只有几公分的距离。

德鲁斯站起身,修长的腿迈动间移到玻璃墙边上,他微微弯腰,像是在近距离打量费姝。

这样才能看清,德鲁斯的身高其实很高,常年被关在室内,皮肤有些苍白,但丝毫不显得羸弱。

蓝色本是静谧镇静的颜色,但此刻德鲁斯蓝色的眼瞳却显得格外有压迫力。

费姝其实被看得其实有点毛毛的,但他心心念念想着完成了问卷任务就能离开了,抿着嘴唇控制着自己不要往后退,提醒:“这样的距离够了吗?”

德鲁斯突然笑了一声,费姝不知道怎么形容这声笑,但他后背慢慢起了层小疙瘩,进入房间后消失一段时间的那种警惕和难受又重新回到身上。

费姝想往后退,但德鲁斯这时候开口:“如果得到了问卷的所有答案,你还会再来这里吗?”

费姝以为德鲁斯是不耐烦他打扰太久,很诚恳地保证:“如果得到了所有答案,我一定不会再来打扰你。”

看了费姝的表情,谁也不会觉得他在说假话。

德鲁斯故作恍然的模样,情绪却是一片深沉:“你对你的看法吗?”

费姝缓慢地眨眨眼,有点迟钝地反应听见的话。

但德鲁斯并没有给他这个反应的时间:“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是什么模样吗?长相的确漂亮,智商和阅历单薄得像一张纸,无知又单纯,一眼就能看透。”

费姝耳廓的红缓缓褪-去,还有点懵懵的。

德鲁斯……是在说他吗?他们刚才不是聊得很愉快吗?

伪装已久的男人在两人独处时终于暴露了真面目,德鲁斯嘴角勾起的弧度很恶劣,他修长的手指按在玻璃墙上,对应的是费姝眼角泪痣的位置。

明明隔着一道墙,但费姝仿佛真的被触碰了那颗泪痣般,单薄的身体轻微地抖。

“你觉得你凭借这张脸就能无往不利了?在你的心里,所有人都应该臣服在你这漂亮无辜的模样下,跪在你的脚步,献上一切东西,只为了乞求你多看一眼。”

德鲁斯的手指贴着玻璃墙向下滑,暧-昧不明的模样和轻挑的语气,那根手指恍如贴着费姝赤-裸雪白的身体向下滑一般,一路激起不自然的颤抖。

最后落在费姝空白的腕间:“让我猜猜你的手铐去了哪里,是夏亚克医生还是安格斯医生?”

“看来是夏亚克。你跟他做了吗?”粗鄙的语言,让人难以想象是由德鲁斯这样绅士的面孔说出,德鲁斯的语气带着不悦的冷,“那个伪君子是否哄着你玩乖孩子游戏,报酬是取走你手上的禁锢。”

费姝看着德鲁斯,像在看一个从来没认识过的恶徒,像缺水的小鱼般,红润的嘴巴长了又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知道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在想什么吗?”低沉沙哑的声音,轻柔的语气,宛如在述说一个美好的睡前故事,“你会是什么颜色,进入的时候会不会哭,到第几次会体力不支。”

费姝现在脑子里很乱,就是上个副本也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

德鲁斯的形象打破又重塑,从一个极端走向另外一个极端,费姝一时间无法处理这么多信息,本能地慢慢往后退,他是应该要说点什么的,但费姝现在能说什么?

说自己没有跟医生做什么游戏,还是解释其它。

德鲁斯看着费姝苍白的脸,指尖微微颤了颤。

还没有等到费姝的反应,远处似乎也是在一间病房中,传来凄惨的尖叫。

虽然这间病房处于地下最底层,但由于地下层的布局,环境空旷不隔音,分贝极大的声音足以传遍地下层。

这声尖叫像是一个狂欢的讯号,陆陆续续又有尖叫声响彻地下层。

随后不祥地归于寂静,再没有别的动静。

德鲁斯微微闭了闭眼,仰头像是思索着什么的模样:“是阿伯特房间传来的声音,大概又有愚蠢天真的人打开了那扇门。”特种玻璃墙上的确有门,设计只能从外部打开。

“让我们猜猜阿伯特是如何骗到一顿美餐的,他的说辞千篇一律,或许开门的人只是觉得自己一定能制服他。”

费姝脸色慢慢变白,心中有猜测,光是想一想细腻的皮肤上都浮了一层汗:“美餐……?”

德鲁斯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抱歉,我忘记你应该对阿伯特不了解,用你们的话来说,他是一个食人魔。”

“我想比起他,你更愿意跟我相处。”

德鲁斯说了一堆话,但什么回应都没有得到。

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没有回应,费姝已经用行动回应了。

小漂亮哭起来一点也不张扬,小动静如果不仔细根本注意不到。

微微垂着眼,晶莹的眼泪盈满眼眶又溢出来。

有的干脆地砸在裤子上洇湿成一个小圆点,有点顺着雪白柔软的脸颊往下滑,要掉不掉地挂在雪白小巧的下巴上。

费姝也不想这么丢人的,但食人魔的恐吓就像最后一根稻草,费姝情绪一激动就没忍住。

忍了好久的,就这么前功尽弃了,现在的德鲁斯这个恶劣的家伙肯定还要看他的笑话。

费姝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脑袋不太够用,头脑迟钝,情商也不是很行,但是也没有德鲁斯说的这么过分吧。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他。

费姝越想越难过,想着反正哭都哭了,再哭一会儿也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prprpr,给老婆打赏,别哭了别哭了】

【只想姝姝那个时候哭,这个时候就不要哭了】

【盲猜一个,这只蠢狗是担心老婆用完就丢(?),想反向操作一波把老婆留下来,结果玩砸了】

【毕竟有人格障碍,缺乏同理心,还不会爱,大家多一点宽容嘛。你老婆没了】

【说得自己好像很有骨气的样子,其实第一个绕在姝姝旁边转的就是你吧】

【这个boss以前是完全不理人的,其它幸运e选到他的玩家可以直接重开了】

【狗东西好酸,是在酸门口那个医生吗】

德鲁斯从静默,再到在玻璃墙内略显急躁的踱步,哪里还有刚才镇静恶劣的模样。

他这番行动的目的绝对不是想让费姝掉眼泪。

德鲁斯最擅长的事情是破解别人的心理防线,威压和诱导,无所不用达成自己的目的,他已经极尽收敛了。

但现在费姝都不只是破防,这简直是决堤了。

德鲁斯单手贴在玻璃墙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费姝,像只闹事闯祸后被关在宠物笼里,仍然执着地用目光追寻主人的大狗。

可怜又可恨。

“我只是想让你多留一会儿。”

“你可以把这张问卷交给管理。”

因为眼泪,费姝浓密纤长的睫毛都微微濡-湿,白皙细腻的两颊也浮着两团淡红,狼狈又可爱的模样。

费姝被德鲁斯这么骗过,人都快骗傻了,怎么可能还那么轻易相信他的话。

费姝甚至无师自通地理解了德鲁斯几番突兀转变的行为,这是给一棒子再给一个甜枣。

问卷肯定也是假的,费姝不会再上他的当了!

他管不了德鲁斯,难道还管不了自己吗。

费姝很倔地抿着嘴唇,问题也不问了,绷着一张漂亮脸蛋往外走。

高危病人有那么多,也不差这一个。

德鲁斯站在玻璃墙内,沉默地看着。

费姝出门走了几步,发现自己那张问卷纸没拿走,抱着也不能白白挨骂,假的多少也有的想法,又挪回去把纸给拿走了。

仗着德鲁斯在里面出不来,费姝都想在他面前走走自己一点也不标准的正步。

德鲁斯仍然站在原来的位置,一小片阴影洒在他头上。

沉静静默,伫立的姿态仿佛还是那幅极具压迫感的模样。

这毕竟是个副本,现在还不清楚boss和通关形式到底是怎么样,费姝还是有点怕他的,不敢再多看,拿了问卷装作小跑着地离开了。

*

这次死囚的伤亡远远比费姝所知和想象中更加严重。

结束探访的囚犯们重新聚集在破旧的教堂中,昏暗、压抑、沉寂,未知的恐惧将所有囚犯包围,他们之前以为得到那些人的信息是一种生的方式,却不想变成了死刑的催化剂。

回忆起刚才所听所见的可怕场景,囚犯们莫名有些发憷。

关在这里的一定不是人,而是某种怪物。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掌控力,是这些囚犯再粗糙做出多少罪刑也无法拥有的。

这是无法逾越的智商和学识。

这也更让人难以想象,他们到底做出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才会让人放弃他们能带来效益,将人囚禁在不见天日的托科精神病院中。

不少心思活络的死刑犯同意被交接到这边,其实心里抱着趁机越狱逃跑的想法。

但哪里能想到,一所外表老旧疏散的精神病院,内里的防备荷-枪实-弹,远胜于他们之前所在的监狱。

这是为了关押什么人,不言而喻。

逐渐返回聚集过来的囚犯们心有余悸,左右环视,不少颇有些眼熟的面孔消失不见,一一和那些惨叫声对应。

就算确定是死刑,也没有人想经受这么残酷的折磨后死去。

护工们和管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渐渐开始骚动的死囚们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在教堂阴暗的角落,静静地站着一个人,低垂着头,长久保持不动的姿势,甚至会让人以为他就这么睡着了。

但高大的囚犯周身肌肉虬结,怪异地鼓动着,皮肤也泛着不祥清白的色彩,垂着头,谁也看不见的地方,眼底已经是一片猩红和混沌。

思维已经完全被剥夺,头脑一片混乱,但身体四处泛起的热意告诉他,他现在无比强大。

他好像已经无所不能了。

他想做什么都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

耳边仿佛还响着出门时那个男人带着蛊惑的话语:“现在,你已经自由了。”

惊变发生。

教堂内的第一声惨叫从怪异男人的周边传来。

怪异男人本就身材高大,在囚犯中也算得上是身体素质最好的一批,现在经过不明药剂的强化后更是恐怖,几乎算得上是力大无穷,徒手使用蛮力就拆下了嵌在教堂墙壁上的装饰器物。

他举着沉重的器物,挥舞时几乎能听见猎猎风声。

“不要挡道。”

排在他身前,背对他的死刑犯还一无所知,便被挥舞的器物砸得横飞出去,砸翻摆在边上的矮柜,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在怪异男人发出吼叫,去拔墙上的装饰器物时,护工们和管理就已经发现他的反常,面露惊骇。

“谁记得他是跟谁对接的!”

“药剂师!”

“操,准是药剂师对他做了什么,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简直不像个人类!”

药剂师是病院工作人员给关押在地下层那位高危罪犯起的代号,之所以叫做药剂师就是那家伙的生物、化学天赋无比恐怖,却偏偏有着反社会人格。

药剂师也是他们重点监测和观察的对象,希望他能跟病院合作。

现在没有人有空去探究药剂师到底对这个男人做了什么,怪异男人仿佛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无差别地杀戮着视线范围内所见的一切活人,无论是护工还是囚犯。

原本拷在手上的镣铐被它生生挣断,在手腕上留下可怖的伤痕,但它毫无察觉,连剧烈的痛苦都无法再感知。

只有杀戮和破坏才能减缓它的痛苦。

一个护工趁它背对着自己,拿出电-击-枪,想要制服这头已经失去理智的野兽。

以往威力巨大的□□与怪物接触,怪物的身体抽搐着开始痉挛,诡异的,它的皮肉仿佛绽裂了一般,从无数道细碎的小口中渗出腥臭发黑的液体。

但怪物没有倒下,反手用血肉模糊的手掌捏住电-击-枪,一把丢了出去,发出一声巨大的咆哮。

上前想制服他的护工面色惊骇,转身就想跑,但已经来不及了。

现场惊呼和惨叫声此起彼伏。

基地内的持枪人员已经靠了过来,子弹打在怪物腿上,也只是让它略微踉跄,随后更加凶猛地发起进攻。

一片混乱当中,有死刑犯趁机往外跑,现在病院内所有工作人员的注意力都在这个怪物身上,是出逃的绝佳机会。

玩家们先是被突然出现的怪物惊吓,倒霉些离怪物近一点的受了伤,缺乏反应和自保能力的玩家甚至就这么死在残暴发狂的怪物手里。

其它很快反应过来,各自隐蔽使用道具躲藏或是进攻。

部分玩家看着出逃的死刑犯npc,犹豫一下,也跟了上去。

在这个契机下,藏在npc中的玩家们分成了两个队伍。

费姝因为被德鲁斯那个讨厌鬼耽搁了时间,到的时候很不巧,恰好是怪物已经变异,警备人员都已经过来的时候。

他有些懵懂地站在门口,没明白走的时候教堂还干干净净,怎么现在就出现了一个小boss一样的怪物。

路加一直注意着现场,第一时间发现了露面的费姝,棕发男人速度很快,像豹子一般敏捷健壮,冲到费姝面前把人搂近怀里,躲避着混乱现场:“别怕,我先带你离开。”

但不幸的是,人型怪物好像也盯上了他们两人,明明应该已经没有思维,视线也不会有意集中,但就像是一种执念,怪物直勾勾地看着路加。

准确来说,是看着路加搂着娇-小少年的手臂。

太碍眼了。

慑人的震声咆哮再次回荡在越发破旧颓圮的老教堂中。

在场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个怪物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被激怒了。

路加面色很沉,因为怪物在怒吼中冲着他们的方向过来了:“该死,明明不是最近单位,这个东西在发什么疯。”

地上到处都是模糊的血液,蜿蜒着像是蛰伏的毒蛇,受伤不能行动者的哀嚎,远处惊怒的提醒。

路加刻意挡着视线费姝的视线,让他看不见更多血腥恐怖的景象,但这已经足够恐吓费姝了。

小漂亮神色恍惚了一瞬,脸“刷”地白了一层。

【艹,别吓我老婆好吗,打个码行吧】

【别给观众打码啊,给我宝贝打行吗,辣鸡游戏】

【不要这种贴贴!怪物请自觉远离姝姝!!!】

1938弹出提醒:【是否使用血腥场面屏蔽功能】

1938以前从来没有为玩家提供过这种功能,主系统也没有这种功能的说明,但1938觉得自己可以做到。

可以为费姝做到。

费姝压下那种不适感,他平常是个偶尔看看恐怖片也一路高能弹幕护体的人,而这不是恐怖片,是走错一步也许就会丢掉性命的惊悚游戏。

费姝的余光仿佛还能看见死亡玩家掉落的道具。

费姝已经极力开始思考,哪种道具不会让npc事后注意到他,还能帮助他和路加脱离现在的险境。

费姝丝毫没有侥幸心理,就算是被这种小boss碰一下,以他现在的数据大概都是非死即伤。

【谢谢,但是不用了。】费姝下意识拒绝了屏蔽功能,担心会影响自己的判断。他脑壳本来就不太够用,要是屏蔽了连线索都发现不了,那就更惨了。

费姝一边跟着路加的脚步踉跄地逃跑,一边在列表中寻找道具,找得很慢、迟钝的脑袋也很乱,细白的手都在颤抖,但坚持在找,带着水汽的眼睛很亮:【麻烦系统帮我提现大家打赏的积分。】

怪物的块头和力气很大,相对来说速度就没那么快,行动迟滞。

但怪物不知疲倦,而他们的力气是有限的,尤其费姝的体力值条很短,坚持不了很久,一定要快点想办法。

1938被拒绝了,却有种预料之中的感觉,它没有再弹提示框,先是提现了疯狂上涨的积分,一直提现到限额,然后智能ai开始检测现场的情况,计算可行的方法。

路加的体力很好,跟怪物绕了几圈,还不怎么见出汗,往教堂赶来的警备人员越来越多,火力越来越强,怪物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但费姝的情况更加糟糕。

细腻饱满的额头出了汗,乌黑的额发和两鬓微微被打湿,一缕缕地贴在细白的肉上,狼狈昳丽得像是刚刚爬出水潭的勾人水鬼。

红润的嘴微微张开,又急又短地喘着气,细长的眉毛皱着。

费姝平常肤白,简直像是白雪捏成的一个小人,但情绪激动或是剧烈运动后,皮肤就会浮上一层粉意,可怜又可爱。

路加喉结不合时宜地动了下,速度慢下来,伸手搭住费姝的腰给他借力:“最后一会儿。”

费姝抓紧好不容易的机会休息,急促地喘气,感觉自己的肺这次以后都不能用了。

更糟糕的是,他的体力值已经见底了,在主世界停留的时间只够治好一半,再这么下去,疾病的负面状态也会出现。

除了在众人面前使用显眼的道具,费姝真的想不到其它办法了。

之后被抓起来研究,总要比现在死在这里强吧。

路加眉眼凛冽,把费姝的状态看在眼里。

虽然不清楚费姝要做什么,但皱眉,在费姝行动前先一步动作。

路加:“相信我,跟我往反方向跑。”路加指了一个方向,一路几乎都很安全。

而他自己要走的路杂物很多,一个不小心绊倒就会被小boss追上。

费姝注意不了这么多,路加一路保护他过来,费姝除了跑得有点累,什么伤都没有受,路加胳膊反而撞到了。

天真的小漂亮已经很信任路加,下意识照着他的话做。

虽然路加知道自己的判断不会出错,但看到费姝没怎么犹豫就行动,还是心情难言。

就不怕自己把他当成诱饵引开怪物吗。

不知道怎么形容。

也太乖太听话了,好像无论要求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他都会懵懂着一张脸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