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和我们不一样，他是死亡那一边。”有天，真人听到漏瑚这样对花御夸赞自己。

大概是夸赞吧，毕竟他们是咒灵，和人了不同，死亡不会让他们觉得晦气，只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更强大。

但是现在……说真，他再也不想和“死亡”这个词扯上任何一点关系了……

东方雪纪一次比一次更强大，一次比一次更凶残，她胜利之后，就消失在看不见“门”另一边（真人敢笃定那不是“帐”！那和咒术一点关系都没有！），然后，当真人祈祷她这次是真离开之后，没过几分钟她就回来了！

然后，真人就会感觉自己力量再次恢复了。

有那么几次，他是有过反杀想法，他想，自己作为咒灵，只出世一年时间就学会了这么多，这不也证明了他学习能力吗？东方雪纪能够在战斗中计划，他为什么不同？

但他志气却在一次又一次失败中被消磨，最终碎在地上。

他甚至逃不掉，这是一个封闭空间——他们关在这里了！

在第二十次被打败时候，真人觉得自己好像也死了二十次……

东方雪纪站着，而他瘫着，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再思考如何从人类无法穿过排水口逃走……他逃不出去！那里也有看不见墙！他被关在这里了！

对此，东方雪纪却很淡然，她说：“——还有五次。”

然后，她拿走了那一次战利品：是真人一截头发。咒灵身上“东西”本应该是一单离开本体，很快灰飞烟灭存在，但在东方雪纪手上，那一截头发相当顽强地被风吹着。

雪纪：“原来如此……是一种炼金材料，可以用来制作成杀死人灵魂毒药是吗……”她看向真人：“你还真是浑身都是宝啊。”

真人打了个哆嗦：他已经失去很多了！

这女人第一次就拿走了他一个发圈，然后剩下发圈也都被拿走了！接着就是他一截衣服，指甲碎屑——她甚至用一个紫色奇怪小瓶子取走了他血液！

有那么几次，真人以为对方会剥开自己皮肤，连带下面灵魂，一起塞进什么口袋里。

但她没有那么做，虽然在战斗中，她看起来就像个凶残恶龙，但是一旦从那个状态出来，似乎就会变得……温和很多。

至少她没有把自己放在地上踩来踩去……有那么一次，雪纪把真人打倒在地面上，被击中那部□□体破碎了，黏黏糊糊地沾在地上。

如果是他，看到这么有趣一幕，一定会产生“不如把对方彻底碾碎，看他能不能恢复想法”！

他从来不相信人类真善美，因为他自己就是从丑恶中生出来！

真人吓得瑟缩起来。

然后东方雪纪又离开了。

真人就觉得自己身体又神奇地恢复了。

但他却不打算再反抗。

“居然这样就放弃思考了，”第二十次，雪纪敷衍地“击败”了他，然后坐在咸鱼一样他身边，把手伸向他脸：“我一直在想，你脸是不是真被缝起来过。”

看到对方手掌，真人就像巴普洛夫犬一样条件反射闭上眼睛，但女孩手只是轻柔而好奇地抚摸他脸颊，不带任何攻击性（可能她也觉得不需要）：“身为我手下败将，真人，现在你必须接受我指示。”

“就和之前说一样，我要求你把夏油杰带来见我：三天之后，此时此地。除他之外，你也可以一同前来，但不可以有其他人，我可不想到了那时候还要刷小怪。”

“以及，从今之后，你不可以对普通人，咒术师，”雪纪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还有我这样替身使者出手，不然我会让你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恐怖！落到我手里，可不会比被活火山冲到太空之后放弃思考好到哪里去！”

真人想问什么活火山还能把人送到太空？但他不敢多嘴，半晌，只是小声说道：“你不怕我和夏油联手对付你？”

听到他这么问，女孩发出真正，属于十六岁少女快乐笑声，这笑声不该出现在下水道，反而更像夜幕下看星星月亮女孩子才有明朗心境，她说：“能想到这一点，很不错嘛。”

“不过我不觉得你和他是这样亲密无间伙伴啦，”雪纪说：“小人同而不和，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真人：“……”

他捂住眼睛：“好，这次我可以按照你说做。”

－

“……就是这样，”抓紧时间休养两天后，真人终于找到夏油杰，告诉他东方雪纪事情：“她来找我，说要见你一面。”

夏油杰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他名誉因为对方一系列操作，已经变得稀碎；他提款机中有一半都在陆陆续续离开他，剩下也支吾表示“无法将夏油大人您介绍给其他人”，因为他们“爱惜名声”（夏油杰听了差点气死）；甚至他手下也被对方送进医院！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但对方却说要来见自己？

真人耸肩：“你不信话也可以不去，不过，说不定会因此错过什么哦~”

夏油杰：“……哼……”

真人躺在陀艮领域躺椅上，相当惬意（虽然他脊背还隐隐作痛）：“我看，她对你事业相当感兴趣~”

“原来如此，”夏油杰顺着真人话往下想——这倒不是他轻信，只是真人毕竟还“小”，在骗人这方面还有学——于是夏油杰便脑补出一场“咒术师中异类东方雪纪想要加入自己这边，但想要在加入之前自抬身价，所以才搞出这些事端来。”

当然，她会这么高调，也可能是打着加入之后推翻自己，自立当“王”主意。

假如他真是夏油杰，那么秉持着“爱护同胞”心，他一定能包容东方雪纪鲁莽行为，可惜他不是。

他绝不会放任这样一个不□□待在自己身边。

夏油杰笑眯眯地说：“她是个很不礼貌女孩子，真人应该也很苦恼吧？放心，我会将她扼杀在摇篮里。”

真人：“……你要做什么？”

夏油杰拿出一只宿傩手指，还有一朵……被封印在水晶里紫色花。

“这是噩梦之花，”夏油杰说：“是一位巫女在发现爱人背叛之后，为爱人准备。最后她却没有用，而是自尽了，愚蠢女人。”

－

“但也幸好，我们现在就可以利用它……”：在雪纪要求下水道中，夏油杰阴险地笑了：“她会被噩梦笼罩，然后死在前来寻找宿傩手指咒灵手下。”

真人：“……”他不自在地扭动了两下，觉得夏油杰行为很危险——但是没办法，是他隐瞒了东方雪纪这个女人危险性，而且他必须继续隐瞒下去。

——就算中招了，东方雪纪也不能报复他！

——是她说，只要把夏油杰骗来就可以，其他不重要！

他问：“噩梦，夏油会相信这种虚无缥缈东西吗？”

——靠点谱吧夏油杰！不然我现在就离开！

夏油杰信心满满：“真人，你会这样怀疑你盟友吗？”

真人摊手。

但在心里咆哮：你值得信任吗！你知道东方雪纪为什么会来找我吗！

——都是你把她引到我这儿来得！！！

晚上八点钟，脚步声响起，东方雪纪到了，发现自己要找人就在这里，她赞赏（？）地看了真人一眼。

然后脱下手套。

夏油杰突然感到一股危机！——也许这女人比他想还要危险！他想也没想，就把宿傩手指和噩梦之花一起扔过去！

噩梦之花在雪纪头顶，瞬间将她罩住。雪纪眨眨眼，看到手里奇怪物品：“……风干鸡爪？”

下一秒，她身影，和宿傩手指一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