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他的意识在一处空旷的地方不断飘荡，四周皆是白茫茫的一片，无论看向哪里都有着丝状云雾般的白气在飘荡着，唯有两个巨大的球体一左一右分挂在远处的空中缓慢转动着。

两个球体乍看之下有些相似，而且都散发着淡淡的白光，就像十五时候的月亮，柔和而不刺眼。不过其中一个球体散发的白光之中隐带一丝绿意，另一个球体本身则显得有些半透明。

球体之上布满了繁密的纹路，内部都有一个巨大的法阵，只是由于距离太远，又有时不时飘过的云雾遮挡，看起来更是模糊。而且细看之下两个球体内部法阵的整体框架又有很大的不同，带有绿意的球体内部法阵是一个正六边形内嵌三角形状，而半透明的法阵则由两个正三角交叉而成，唯有那三个大圆环以及同样拥有小圆是它们的相似之处，即使如此两个阵纹的小圆数量都是不等的。

不管慕云朝着哪个球体移动过去，都仿佛在原地踏步一般无法拉近距离，他也不知道是因为离得太远以他的速度暂时靠近不了，还是在他移动的同时，远处的球体也在跟着移动所以始终无法拉近。

一开始他只是看着两个球体自身的意识在漫无目的地移动着，意识本身处于混沌状态，就连这两个球体是什么东西他都似乎懒得去思考。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慕云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清晰，随后终于在记忆深处找到了这两个球体的由来，而意识之中也开始多了一丝思考。

慕云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清醒梦一般，知道这里应该就是自己的脑海之中，而那两个巨大的球体就是自己的心核以及那枚神秘的核心。

虽然意识已经清醒过来，但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退出这个像是梦境的地方，四周的一切是如此的简单甚至单调，除了两个球体之外，远处就如同他在空间戒指之内向周围看去的感觉一样，被云雾所遮蔽，无法看到后面是尽头还是隐藏着什么东西。

既然暂时无法退出这个梦境，慕云就索性开始研究起这两个球体上的阵纹来。

随着意识地逐渐清晰，即使时不时地有云雾的遮挡，慕云也在那个看起来实体一般的球体上找到了他最熟悉的“暴熊之力”以及“豹之迅捷”这两个符文，这使得他更加集中注意力在这个球体的阵纹之上，不一会儿他就找到了其他几个使用过的符文。

慕云连忙看向另外那个略显虚幻的球体阵纹，在仔细地找了好一会同样发现了之前他从护符上面提取出来的那一小段完整的符文，这不禁让他感觉到有些欣喜。

因为他忽然发现虽然他不知道怎么出去，但是在这个地方观察自己的两个核心要比之前的那种方式要好得多，所以尽管离得有些远而且有云雾遮挡，但是球体本身足够巨大，里面的阵纹看起来反而要清晰。

尤其是那个神秘核心上的阵纹，原先的那种观察方式就像是肉眼在观察一枚铜钱，而且还是近视的那种，上面的纹路再怎么观察也看不清楚。现在的话就像是放在一个放大镜下面，纹路扩大了十倍不止，就算还是个近视看不清，但是纹路的轮廓清晰程度也不是之前能够比拟的。

“要是随时能够在这里研究符文，甚至模拟试验就好了……”慕云看着这两个巨大的球体以及这空旷的场景不禁想道。

在外面研究符文对于生命系心核来说还算好，因为书籍上有前人记载的整个核心阵纹，他只要对照然后运行体内的生命源力流转阵纹就可以了；但是那枚神秘核心却不行，找不到书籍记载，他就需要用内视的方式观察阵纹，但是这样子做就像之前说的肉眼观察铜钱，困难程度直线上升。

而至于模拟试验，一方面虽说他有灵棘草用来试验新的组合符文，但是不仅要重复枯燥的纹身过程，不过这一方面对他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他以前就做了不知道多少了，也不在乎继续做下去；更重要的是试验本身就存在风险，万一两个符文组合产生什么不可预料的危险的话，那他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当然对于试验来说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一次成功不会失败的情况出现，大多数情况下本身就是在不断地经历风险的，殊不知古往今来多少研究成功都是建立在无数的试验上一次次失败之后才有可能获得成功。

而慕云现在的想法就像是先利用电脑进行虚拟的模拟试验，减少错误率，然后再用实验进行验证，这无疑能够减少许多不必要的失败，大大加快研究组合符文的进度。

不过他现在也只是想想了，因为他在这里除了能够“看”之外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在胡思乱想了一阵之后他也只能重新定下心来，以这个崭新的角度开始观察起这两个核心。

在这里没有日升没有月落，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能够抛开一切研究阵纹，如果换做一个普通人在这，光是天天盯着这两个球体估计早就已经发疯了，但是对他来说反而逐渐沉浸在了其中。

用这样的角度重新观看自己的心核核心，又有一种不一样的感受，就像是描绘在书上的图画活了过来一般以立体的方式呈现在他的眼前。

阵纹之中，两个大的圆环以及一个勾画着恢复符号的圆点与其他地方相比散发着更亮的光芒，那代表着他一阶二环的实力以及一阶时候点亮的恢复源印，并且恢复源印那片区域的阵纹比起其他地方也是同样清晰许多。

最外环的地方最是清晰，越往阵纹中心处越是模糊，到了最里面的地方更是一片朦胧，无论慕云怎么集中注意去观察都依然如同遮盖了一层厚厚的面纱，又像是暴雨之下的远景，始终看不真切。

既然看不到慕云索性也不再看，毕竟即使真的能够让他看清，以他现在的实力就是把他榨干他也释放不出来，与其如此，还不如就研究最外围的低阶阵纹以及已经点亮的恢复源印的区域，他相信即使是低阶的阵纹如果能够组合在一起那也是能够提供给他一份大的助力的。

虽然不能试验，但是慕云却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在脑海之中进行着拆分、组合，寻找着阵纹之中两个符文之间隐藏的共同纹路，然后经过推算把目前有可能做到的组合留存在脑海之中，想着等到出去之后有了具体的工具再进行试验。

等到把外围的阵纹研究得他自以为再没有什么可研究之后，慕云便把意识集中到了那个半透明的球体之上。

相比于心核已经点亮的两个大圆环以及一个源印，这个核心的阵纹之上只有最外环是比其他地方要凝实的，看起来有些单薄。

而且除了圆心位置是与心核同样有一个圆圈之外，与心核内外相加一共三大六小九个圆圈相比，这个核心只有三个大的圆圈，不过里面都勾画着慕云暂时不知道其中含义的源印符号。

这正是慕云最为不解的地方，心核上的九个圆圈以及三环代表着进阶的九个等阶以及每一阶的圆满程度，对于他来说是很好理解的，这个神秘核心上的三环虽然相似，但是圆圈却少了很多。

难道这个核心只有三阶？

并且由于没有书籍参照，慕云研究起来感觉非常的晦涩难懂，只能从之前他提取出来的那一小块地方开始研究。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慕云虽然感觉到对于这个核心的阵纹有了一些思绪，但是依然如镜中花水中月一般看得见捞不着，相比之下他更想立刻出去把脑海中关于心核阵纹的记录拿出来做试验。

只是他还是找不到出去的路，也不知道现在是否已经逃离出了秘境，又或是已经死亡，这里只是他的灵魂残留。

“也许已经饿死了吧，这么久了……”

杂乱的思绪涌现并且似乎停不下来，四周的那些云雾也跟着翻滚抖动，就像是在跟着他的精神起伏不断变动着。而且随着他的意识变得不稳定，周围的波动也开始越演越烈，整个脑海之中像是刮起了一阵风暴，远处的两个球体也逐渐扭曲变形。

不到一会儿，他就“看”到周围的世界开始天崩地裂破碎开来，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他所看到的书籍中描写的空间坍塌一般，裂开之后露出外面黑漆漆的空间，而他的意识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向黑暗之中沉去，似乎逐渐变得模糊。

当他感觉到周围的变化之后心里也变得恐慌，情急之下开始不断叫喊起来。

“救……救命……不……不！”

“不！！”

慕云猛地一睁眼，入眼所见哪有什么空间破碎，只有棕褐色的天花板映入他的眼帘，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略微带着一丝磁性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