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夜幕降临,繁华的长安城内火树银花。

宋筠戴上半脸面具,带着容绵走在最热闹的东市,欣赏夜景的同时,采买了不少物件。

容绵捧着一个个牛皮纸袋,像个跟在少爷身后的小婢女,气嘟嘟道:“再买我都拿不动了。”

敲了一下手中折扇,宋筠淡淡道:“咱们雇辆车。”

与寻常的打扮不同,宋筠今夜身着一袭水蓝色长衫,身姿如鹤,手里握着一把从柳时易那里夺来的玉骨折扇,端的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吸引了不少女子的视线。

都道长安何时多了这么一位玉质金相的俊郎君?出手还这么阔绰。

察觉到路人的视线,容绵心里酸乎乎的,朝他小腿临来一脚,心道招蜂引蝶。

宋筠嗤一声,拎着她的后脖领去往街角雇车。

容绵走累了,跟车夫一同坐在车廊上,不肯多走一步路,沿途欣赏着风景,心道这长安城十步一街亭,供才子会友,又百步一青楼,供显贵消遣,可谓四衢八街、软红十丈。宋筠生长在这样物欲横流的环境下,真如他表现的那样寡欲薄凉吗?

若是如此,是怎样的经历,使他变成了这样的性子?

容绵第一次对宋筠的过往产生了好奇。

余光发现小妮子正在打量自己,宋筠侧眸,将车夫拽下去,自己坐在她身边,“想什么呢?”

容绵歪头,盯着他耳屏上的小痣,不确定地问:“民间关于淑妃的的传言是真的吗?”

妃子与侍卫私通被捉,对皇帝而言,堪称奇耻大辱。若传言非虚,宋筠的性子应该就是从那时改变的。

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换作旁人提起,可能就要换来自己的勃然大怒,可对方是容绵,宋筠只是轻轻一叹,望向靛蓝天空中的明月,“洗是洗不掉的。”

这话无疑给予了回答,容绵捏捏腰间的荷包流苏,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马车行至一处食楼,宋筠让车夫看护好采买品,自己带着容绵登上二楼临窗的雅间。

像是刻意订下的,雅间临水一侧无窗,垂挂着月色帘栊,当夜风自水面吹来,拂起层层缎布,似有一种乘风入月的感觉。

室内布置淡雅,以兰花装饰,髣髴专门为大隐于市的智者们择了一隅良园,供他们躲避凡尘的喧嚣。

容绵从未见过装潢如此考究的食楼,不免来回走了几圈,想着等回了洛阳,也可以让爹爹将小竹屋改造一下。

宋筠倚在门口,让跑堂将帘栊卷起,给了赏钱后,道:“去取一坛梨花酿来,再烧几个你们店的招牌菜。”

跑堂应了一声,很快将酒菜端上桌。

逛了那么久,容绵有些饿了,老实坐在桌前,看着宋筠为她盛汤。

露天的一侧以拱形镂空窗为框,能一览湖光夜色。湖上飘浮着几艘画舫,画舫上的人们正在举杯邀月,共赴清欢。

托腮盯得久了,娇俏的脸上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

宋筠用筷箸拍了她一下,“用膳了。”

容绵揉揉额头,“哦”了一声,执起汤勺舀了一口菌菇汤,鲜美的汤汁充斥味蕾,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这家的汤品一绝。”

小妮子没怎么见过世面,但目光清透,带着对菌菇汤浓浓的赞赏,笑弯了一双眼睛。

宋筠倚在墙面,懒懒看着她,忽然觉得,人生不必去领略最极致的风景,只要眼前的风景能满足个人的需求就好。

换句话说,知足常乐不失为一件幸事。

两人安静用膳,期间,宋筠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饮啜。

容绵想起他不能饮酒,提醒道:“你还在服药。”

小妮子还知道关心他了,没白养。宋筠又倒了一杯,推到她面前,“这酒更是一绝,尝尝。”

容绵不贪酒,更知不能在外人面前饮酒,可今日皎月高悬、景色斑斓,容绵有点想要放纵一次,她眯下杏眼,问道:“你是不是想灌醉我?”

宋筠哼笑,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冷白面庞染了一层欲色,“我灌醉你能作甚?还要把你背回去,清瘦如柴的,我还嫌硌得慌。”

哪个女子能忍受旁人诋毁她的身段,容绵指着他,“你把酒拿来。”

今儿非让他硌得慌!

宋筠挑眉,将一坛酒推向她,眼含蔑视,“不能喝就别逞强,醒来再说是我蓄意为之,我可是掉进这湖里都洗不清。”

容绵努努鼻子,捧起酒坛咕嘟咕嘟喝了一口,她自小跟爹爹饮酒,还没醉过呢。

半坛酒下肚,容绵重重撂下酒坛,扬颏道:“怎样,我厉...嗝...”

酒嗝一出,气氛瞬间凝固,容绵羞红脸,暗恼自己不争气。

宋筠压着唇角故意不笑,将剩下的半坛酒喝光了。

月色正浓,酒醉微醺,容绵坐在雅间的地上,一双小腿悬空,任湖风吹拂起裙裾,露出一双绣了兔儿的珠履。

怕她着凉,宋筠从软塌上拿过一个蒲团,拎起她,将她放在上面,自己则席地而坐,不再那么多讲究。

容绵晕着红红的脸蛋看他,目光有些发愣。许是酒气上头,开始醉了。

宋筠瞥她一眼,“为何看我?”

容绵鼓腮,“我想回洛阳找爹爹。”

就是因为醉了,才将心中最担忧的事情毫无顾虑地讲了出来,也不嫌给对方是否造成麻烦,就是想要表达自己的想法。

宋筠何尝不知老酌目前的情况不妙,抬手揽住她的肩,“我来安排,十日后必让你见到前辈。”

不知是月色缱绻,还是酒气蒸腾,容绵竟从他的眼底看出了几许温柔,“小奴隶,你是在回报我的救命之恩吗?”

又变成小奴隶了。

宋筠失笑,揽在她肩头的手慢慢上移,扣住她的后脑勺,哑声问道:“那你要吗?”

容绵激灵一下,感觉浑身酥麻麻的,再看宋筠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咽下嗓子,“我要小奴隶,不要四殿下。”

小奴隶可以自己的,可四殿下是大周皇朝的。

这算是醉后的真心话吗?宋筠有所触动,对着湖面喟然一叹,转眸时手上用力,拉紧了彼此的距离,低沉问道:“那以后,我在外人面前是四皇子,在你面前永远是小奴隶,嗯?”

男子声音清悦,带着讨好的意味,听起来很是舒耳。容绵凝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忽然觉得就这样看着他十年、二十年,也不会腻歪。

迷迷糊糊的思量间,红唇被堵住,她被男人压在了地上。

如瀑的长发披散在身下,与绿萝色的裙带纠缠在一起,容绵感觉身处飘荡的浮木上,任凭流水前行。

“唔......”

她哼唧一声,却被更为激烈的索取搅得呼吸不顺。

宋筠攫取她的香舌,不给她退缩的机会,一双撑在地面的大手慢慢移到绿萝色裙带上,辗转徘徊,生生忍下了。

向来清心寡欲的他,何时如此迫切过。

薄唇吮了一会儿,等小妮子呼吸不畅,才舍得松开,可这一次没有浅尝辄止,而是慢慢移动,流连在那截雪颈上。

盘扣碍事,他大手一拽,探到了春光。

容绵混沌间,感觉很热,有什么在剧烈的跳动,是心脏吗?

她想要捂住心口,却被一股力道扼住。

“小奴隶......”

模糊的视野里,宋筠匍匐的身姿映入眼底,她慌了一瞬,却又被一股股悸动驱策,没有推开上方的人。

酒气冲击着心智,她耷拉下手臂,任其折腾。

一对锁骨上,出现依稀可见的红痕,红痕慢慢扩散,蔓延至诃子的边缘。

白色兜衣往下,是不可言语的禁.忌,宋筠停了下来,赤红着双眼退离开,扯了一下衣襟,任夜风灌入衣袍,缓解躁意。

待冲动褪去,宋筠起身走到倒地的女子面前,弯腰为她整理衣襟,随后抱起来走出雅间。

车水马龙的街市上,载着酒醉小妮子和四皇子的马车穿梭在街头巷尾,最终停靠在雅荟楼前。

今晚,雅荟楼内来了一位新人,生得妖娆妩媚,自然吸引了不少显贵,也包括久不出府寻欢作乐的二皇子宋致。

二楼花廊上,恩客们一边欣赏新人的舞姿,一边抛掷重金。一派酒池肉林、纸醉金迷。

宋致靠在围栏上,手里转着鸡心核桃,笑面桃花、倜傥风流。

位高权重,走到哪里都是被众星拱月的焦点。

那新人递上美酒相邀,宋致凝着她的身段,佻达一笑,高举酒盏,仰头饮尽。那双桃花眼里带着对美人的欣赏和状似片叶不沾身的绝情。

拐角处,宋筠漠然离去,眼底含着无穷的薄凉。

蒲儿走上前,欠欠身子,“贵人,奴家已安排薛儿去往二殿下的轿子。”

宋筠“嗯”一声,“无论使出什么解数,都要让宋致带着你说的女子回府。”

“奴家明白。”

这个薛儿,也就是今日出师的新人,是蒲儿一手培养的眼线,专为宋致准备的。

*

夜如泼墨,宋致半垂着一双醉眼,由人搀扶着走向轿子。

薛儿站在轿前,盈盈屈膝,“殿下。”

宋致瞥一眼,笑道:“薛儿姑娘怎么在此?”

薛儿含情脉脉道:“不是殿下叫奴家来这里等候吗?难道是奴家会错意了?”

宋致四下看看,问道:“你们雅荟楼的姑娘,不是卖艺不卖身吗?”

薛儿翘唇,“殿下心知肚明,就别拿奴家取笑了。为妓者,谁不想寻个靠山,免受欺凌呢。”

女子的话倒是直白,宋致笑道:“家中妻妾不和,薛儿姑娘就别掺和进去了,你暂且在此,也无人敢动你。”

话已至此,薛儿不敢再得寸进尺,只要能近得他身,还怕套不到话么,“那奴家可就是殿下的人了。”

宋致笑着坐上轿,轿帘落下时,露出一抹不屑。想做他枕边人的多了去,一个落入风尘的妓子算的了什么,即便是清倌,也没有清誉可言。

提起清誉,他靠在轿壁上呵笑,自己明媒正娶的发妻也没有啊。

算算日子,今晚又要去正殿了。不过如今于家势力逐渐冰消,他连应付那个冷清的女子都懒得应付。

回到府邸,宋致由侍女若锦引路,去往了于轩丽那边。

一路上,若锦都在小声嘀咕侍妾孙池雪的不是,说她爬到了女主子的头上撒野。

宋致没往心里去,在争宠这事儿上,谁让于轩丽不知道争取。难道他堂堂皇子,还要屈尊不成?在世家后院,不就是谁得宠,谁嚣张么。

诺达的正室寝殿,只有东卧燃着一盏烛灯,清清凉凉,亦如她这个人。

宋致不喜萧条,命人将灯火点亮,旋即走入卧房。

烛台前,身着素白寝裙的淡雅女子正捧着绣棚穿针引线,听见动静抬起眸,黛眉微微一拧,“殿下怎么来了?”

将她的不耐看在眼里,宋致不解,她可知不争宠的后果?如今于家大不如前,连她爹都要对自己点头哈腰,她哪来的底气维持清冷?

不过面上,宋致还是笑呵呵的,“见相公回来,怎么不过来?”

相公?

于轩丽面无表情地垂下眼帘,谁家的相公会在醉酒后,一遍遍掀开妻子的旧疤,提醒她,她是个被悍匪毁了清白的女人?

但骑虎难下,于轩丽走过去,环了一下他的腰身,“殿下忙碌一日,想是累了,妾身这就让人去备浴汤,殿下沐浴后早点歇下。”

如此糊弄的皇子妃,只怕就她一人了。宋致泛起冷笑,也懒得虚与委蛇,“不用了,我只是过来坐坐,一会儿就走。”

他说到做到,尬聊了几句,带着气儿离开,直接去了孙池雪的院子,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都比她有趣多了。

于轩丽坐在妆台前,取下鬓上的发簪,一一放在妆奁里。耳边传来若锦的抱怨声,“娘娘再这样,那侍妾都要骑到您头上了。”

于轩丽置若罔闻,冷暖自知的事儿,她不愿与人多言。等若锦离开,她独自做在桌前,思量起前阵子从宋致书房偶然听到的对话。

“殿下已除掉了四皇子,如今三皇子又下落不明,只剩下一个无实权的大皇子,卑职先提前祝贺殿下得偿所愿了。”

那句“除掉四皇子”一直在脑海里徘徊,于轩丽支颐,若是这件事让圣上知道,宋致将万劫不复吧。

虎毒不食子,抡起心狠,圣上不及宋致啊。

烛火燃烬时,天际泛起微光,天明了。

雅荟楼的雅间内,容绵揉着眼皮从床上爬起来,感觉头重脚轻,刚好不远处有个铜镜,镜中女子穿了一件粉白色寝裙,衬得身段婀娜,只是......

容绵反应过来,快步走到铜镜前,吓得差点叫出声。

“咯吱。”

房门被推开,蒲儿捧着新衣裳走进来,“姑娘醒了。”

容绵抓住蒲儿手臂,“是姐姐帮我换的衣裙吗?”

蒲儿点点头,调侃道:“要不然呢?难不成让贵人亲自动手?”

昨晚贵人将容绵抱回来,就将她传进屋子伺候了,说起来,与风流恩客打交道多了,早就忘记正人君子是何模样,昨晚的贵人算是让她领略到了。

容绵抚抚胸口,为了掩饰窘迫,将衣裳接过来,催促道:“姐姐快出去,我要更衣。”

蒲儿抿嘴偷笑,施施然地离开。

容绵抖开衣衫准备更换,可当她低头解开系带时,发现锁骨下一片红痕。

眼前浮现一帧帧画面,昨晚她喝多了,被宋筠压在地上欺负......

小娘子气得差点跳脚,搓揉起衣衫发泄。

隔壁雅间,宋筠一夜未眠,还在与柳时易等人讨论朝中事。得知老皇帝将宋屹禁足在宫中时,宋筠冷笑,“父皇虽病着,却没有糊涂,这个时候卸了宋屹全部职务,只会让宋致如日中天。”

柳时易为众人沏茶,郑重问道:“殿下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宋筠冷静道:“比起宋致,宋屹势薄,两人无法形成抗衡。不如让宋屹再无翻身的可能,同时,将十六卫的一小撮势力引流给宋致,加深他和父皇的矛盾,让父皇亲手解决他。”

十六卫是帝王号令满朝文武的保障,一旦落入皇子或臣子手中,就会威胁帝王的安危。老皇帝多疑,定会猜忌自己的次子意图不轨。

借刀杀人,不过如此。

柳时易点点头,“可十六卫中一半的兵权在圣上手中,我们如何引流?”

宋筠慢慢摩挲盏口,不疾不徐道:“让季喜去办,适当使用离间计,再寻个貌美的侍妾,给父皇吹吹耳边风。”

柳时易认同地笑笑,看向一众将领,“去各办各的,不可留下蛛丝马迹。”

“诺!”

等众人离开,柳时易伸个懒腰,靠在凭几上,“我让后厨为殿下熬些人参汤吧。”

宋筠抿口茶,“一夜无碍,你去休息吧。”

柳时易没有起身,而是问道:“殿下准备何时现身?”

宋筠负手看向窗外,深邃的眸子晦暗不明,“等除掉他们二人,皇室后继无人,我再现身,方能事半功倍,取得父皇的信任。”

柳时易举杯,“那就预祝咱们不被怀疑,得偿所愿。”

宋筠扯下嘴角,眸光愈发冷寂,像个只会算计人的修罗,没有亲情,没有怜悯。

“叩叩叩。”

门外传来蒲儿的声音:“贵人,姑娘醒了。”

一句“姑娘醒了”,让原本迸发凛冽的男人瞬间收起气势,似乎这世间能换回他柔情的人,只有容绵了。

提步去往容绵所在的雅间,推门时,发现门被上了栓。

“绵绵。”宋筠站在门口,唤了一声。

里面传出女子气呼呼的动静,宋筠拔出侍卫的佩刀,插入门缝,直接挑开了门栓。

随着哐当一声,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雅间内。

坐在床沿的容绵被惊到,像只炸毛的兔子,哼道:“你怎么这么野蛮?!”

宋筠反脚带上门,走到她面前,突然俯身撑开双手,将她圈在自己和床沿之间,“一大早,生哪门子气?”

沉香气息逼近,容绵向后仰靠,僵着脸蛋道:“你昨晚欺负我。”

宋筠露出迷茫,像是不记得昨晚的事,“昨晚咱们喝多了,做了什么?”

知他是故意的,容绵想捶他,却见他眼睫下浮现青黛,想是没有休息好,挥出去的拳头生生收了回来。

见状,宋筠扣住她一侧肩膀,轻轻一推,将没有支点的姑娘推在了锦被上,随之倾身压住。

“你......”容绵紧紧闭眼,以为他又要索吻,可迟迟没等来湿润的触感。

颤巍巍睁开眼,发现男人已经倒在她身上沉沉睡去,俊逸的面容微微泛白。

这样没有设防的宋筠,是外人几乎见不到的。

容绵心想,看在他收留自己的份儿,就纵容他两刻钟,就两刻钟,多一息都不行。

半个时辰后......

被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容绵开始推搡,感觉他快把自己压扁了,“宋筠,宋筠。”

宋筠拧眉醒来,看见小妮子面红耳赤地在那儿扭动,身子一歪躺在一旁,跨过一条长腿压住她,“别乱动。”

容绵扭头瞪他,“我腿麻了,你还压我。”

宋筠闭眼笑笑,眉宇间还凝着一丝疲惫,收回腿,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压在自己身上。

容绵想要鲤鱼打挺,却被一双铁臂桎梏住,动弹不得。

男子怀抱温热,带着好闻的气息,容绵咬唇,挣扎片刻最终软化,趴在他身上,像个软绵绵的面团。

终于老实了,宋筠踢掉锦靴,舒坦地躺在锦被上,大手一下下拍着小妮子的后背,“屈服了?”

容绵偏头看着投在窗棂上的日光,嘟囔道:“看你可怜。”

明明是顺从了自己的心意,还非要嘴犟。宋筠长叹一声,抬手撂下一侧帷幔,遮挡了耀目的日光。

从昨晚起,他就知道她动摇了。小丫头心防重,除非是在自己绝对信任的人面前,否则,是不会饮酒的。

可有些话说出来反而大煞风景,宋筠选择缄默。

水到渠成,或许是感情最好的诠释。

“绵绵。”

容绵没好气,亦或是恼羞,“干嘛?”

宋筠抚着她的长发,清朗开腔:“我会好好待你。”

星月为媒,他想娶她。

作者有话要说:字数6000,今晚不更了,明天晚9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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