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是何意?”苏锦烟疑惑地问。

丫鬟秋宜也摇头,小声道:“世子夫人,听世子爷的语气似乎不大高兴。”

闻言,苏锦烟叹了口气,起身道:“既如此,那我这就过去吧。”

很快,苏锦烟带着丫鬟们出门,一路绕过抄手游廊,出了垂花门,到外院书房时,她已经隐隐有了薄汗。

国公府面积广,拱门、月门、花桥也实在多,再加上她腰酸腿疼,走这么段路下来,确实有些体力不支。

到了书房门口,她气喘吁吁地叩门:“夫君?”

没人理,她继续:“夫君可在里头?”

还是没人理,她心下无奈。脑子里思索着,他到底是不是因为没收到礼物而生气,若真的是,那自己该重新备什么样的礼物给他。

这般一思索便耽搁得有点久。

尉迟瑾坐在案边,眼睛虽盯着书,耳朵却也注意门外的动静。见她只敲了两次便不再敲门,面色不虞。

他开口道:“进来。”

正打算再次敲门的苏锦烟动作一顿,而后推门进入。

“夫君。”她微微欠身:“已是午时了,该用饭了。”

他“专注”地看书,头也不抬,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苏锦烟等了一会儿,柔声开口劝道:“夫君读书勤勉,妾身敬佩。只不过,无论如何也得先吃饭,免得伤了身子。”

“嗯。”又是淡淡地。

“......”

苏锦烟这会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这人分明是心里不爽快,对着她拿乔装样来了。

想起之前的猜测,她试探地说道:“夫君,妾身曾在筱州时看上一块极好的玉佩,想送与夫君,若是夫君得空,与我回去看看如何?”

她这是变相的补送礼物呢,尉迟瑾当然也听出来了。可她不说还好,一说尉迟瑾就脸色不大好看。

他适才还为自己讨要礼物的行为感到懊悔,而她此刻,实在像极了他二伯母拿糖果哄小儿的模样。

心中恼怒,可又没法说出来。

就这么憋了一会儿,他沉着脸道:“我没胃口,你自己回去吃吧。”

“......”

苏锦烟觉得霜凌说得没错,这人着实是脾性怪得很!

他这般捉弄,苏锦烟也没多大耐心,福身行了一礼:“是,那妾身先回了。”

转身就走!毫不迟疑!动作利索!

尉迟瑾心里又是一噎,一口闷气憋在喉中不上不下地。见她已经跨出了门槛,嘴巴却比脑子更快了一步。

“等等——”

“夫君还有何事?”苏锦烟转身。

“我想了下,”尉迟瑾放下书卷:“还是陪你回去一趟。”

.

尉迟瑾说的回一趟,也果真只是短暂的一趟,陪苏锦烟吃过饭后便起身说要走。

苏锦烟趁着人出门前,温温柔柔妥妥帖帖地将玉佩给送了出去,这才“勉强”得他正色相待。

没过多久,国公夫人便派人来送了些东西,都是些燕窝鱼翅补身子的,顺便通知她明天要入宫觐见皇后娘娘之事。

当今皇后是国公爷的嫡亲胞妹,嫁入皇宫二十载,育有一子二女,便是太子、淑仪公主和慧仪公主。

太子早已娶太子妃,淑仪公主也已经定了亲事,只有慧仪还小,十二岁年纪。

苏锦烟思忖了下,便亲自去库房挑选见面礼。

*

次日一早,苏锦烟由着丫鬟们洗漱穿衣,尉迟瑾早已收拾妥当,端坐在外间等待。两人一起吃了些早饭,便出了门。

璟国公府大门口,国公夫人薛氏早已上了马车。苏锦烟匆匆走到近旁行礼:“母亲,媳妇来迟了,还请见谅。”

“无碍,我也是刚出来,快上车吧。”隔着车门,薛氏声音温和。

苏锦烟这才松了口气,瞥了几步开外的罪魁祸首一眼。昨夜若不是他闹得晚,她又怎会起得迟。

尉迟瑾感受到一股怨念的视线,转头看过去,却见苏锦烟已经被婆子们扶上马车,片刻,倩影便钻了进去。

他听完手下之人禀报完事后,也一掀衣摆上了马车。

璟国公府坐落在内城繁华之地,里皇宫并不远,只隔了两条大街。约莫行了两刻钟,便到了地方。

苏锦烟下马车后,规规矩矩地跟在自家婆婆身后,视线微垂,并未东张西望。薛氏见了,暗暗点头满意。

“一会儿见了皇后娘娘,贵人问什么你便答什么,也莫要紧张。”薛氏说道:“娘娘最是亲和,且从小宠溺瑾儿,想必对你也是爱屋及乌的。”

“是,多谢母亲提点。”

薛氏拍拍她的手,说道:“走吧。”

皇宫的规矩颇大,寻常人觐见皇后总归是要等一等的,只不过今日不同。皇后对娘家人本就亲厚,对嫡亲侄儿尉迟瑾也甚是喜欢,如今他携新婚妻子入宫,皇后娘娘早早便起来等着了。

人才刚到殿外,不等宫人通报,她便遣了嬷嬷出门去迎。

这态度果真如薛氏所说,十分亲和。

苏锦烟进殿见着了皇后娘娘脸上的笑意,身上的那股拘束便减了几分。她随着婆母盈盈跪拜:“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皇后含笑说道。

苏锦烟抬眼,这才发现大殿里头还坐着其他人,经婆母介绍,才知道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另外还有恰巧进宫探望的太子妃胞妹段淑然。

于是,又是一番见礼,过得片刻,苏锦烟才得以入座。

苏锦烟谨记婆母的提点,安安静静地端坐在椅子上,皇后问什么便答什么。偶有打趣尉迟瑾一番,不过这便不用苏锦烟应付了。

皇家之人见面,不像市井百姓那么随和,说话都要说一箩筐。皇后只寥寥几语,之后便让太子妃领着苏锦烟去御花园逛逛,独留下国公夫人说体己话。

女眷们逛园子,男人们自然没兴趣,出了大殿,尉迟瑾便跟着太子下棋去了。

.

苏锦烟跟在太子妃身边,听她轻柔细语地解说园中景致,偶尔也聊聊初嫁人妇的心得。

苏锦烟对太子妃印象还不错,是个大方得体且温婉娴静之人。倒是她身旁的胞妹,总是时不时打量她,等她看过去时,又不屑地移开视线。

兴许是她表现太明显,连太子妃也忍不住了:“淑然若是身子不适,本宫让人送你回去。”

“姐姐,”段淑然回过神来,不大自然道:“我哪有不适了?”

“我只是对世子夫人好奇罢了。”她看向苏锦烟,问道:“听说你是从江南筱州来的?”

“筱州离上京有千里远,世子夫人与瑾哥哥如何认识的?”

她一连串发问,语气有点冲,唯独那声“瑾哥哥”亲昵中带着娇羞。

尽管段淑然掩饰得好,但她眼里不小心流露的嫉妒苏锦烟又怎么会看不见。再联想适才出大殿时,她偷看尉迟瑾欲言又止的模样,苏锦烟心下了然。

这个段淑然,想必是尉迟瑾的一朵烂桃花。

见她沉吟不语,段淑然追问:“世子夫人为何不答?”

苏锦烟仪态得体地说道:“段姑娘一下问了两个,是想让我回哪一个?”

段淑然一噎,神色便也不大客气了:“你是如何跟瑾哥哥认识的?”

想了想,苏锦烟面不改色地胡诌:“阳春三月,桃花林中,妾身与他一见钟情。”

果然,段淑然听后面色一僵,只觉得此话刺耳得很,贵女的端庄也快要为此不住了。但很快,她又调整了情绪,勉强一笑。

“世子夫人初来京城有所不知,去年中秋宫宴上,瑾哥哥......”

“淑然,”太子妃面色微沉,出声制止:“休得胡言!”

“姐姐,我......”段淑然压下不甘,偏过头不再多言。

气氛就此尴尬下来。

最后苏锦烟找了个借口说还有事要与婆母说,便先行离开了。

.

苏锦烟离开后,太子妃终于冷下脸训斥妹妹:“你何时变得这般沉不住气了?”

“姐姐,”段淑然心里难受:“她一个商户女子罢了,瑾哥哥为何要娶她?”

“不论为何,尉迟世子已成婚是事实,你莫要想些有的没的。”太子妃劝道:“前些日子,娘入宫见我,便说了刘侍郎家公子一表人才,配你不委屈。”

“姐姐,可我不甘,去年宫宴若不是生了意外,兴许与瑾哥哥定亲的人便是我。”

闻言,太子妃叹气,觉得这个妹妹实在被父母宠得骄纵了。尉迟瑾为何娶苏锦烟,别人不知,她自然是知晓的,也正是因为知晓,才愿纡尊降贵耐着性子陪着游园。

再有,去年宫宴上,尉迟瑾舞剑祝贺,段淑然即兴抚琴一曲,此举当时颇得众人赞赏,直夸两人珠联璧合、郎才女貌。彼时皇上喝了些酒,兴致上头便想赐婚,关键之时被皇后拦住。

至于皇后为何拦,她自然也清楚。璟国公府是太子左膀右臂,段家已经出了个太子妃,为了利益最大化,世子夫人就绝不可能再在段家选。这也正是皇后不顾仪态也要阻止赐婚的原因。

只可惜,她这个妹妹看不清,更断不明,一身傲气与自负。

今日苏锦烟这番“一见钟情”的话,她又如何听不出是激将之语?只不过她这个妹妹被嫉妒蒙了眼,入了套了。

想到此,她劝告道:“往后,你见了世子夫人莫要再惹,惹了也是你吃亏。”

*

东宫,琉景轩。

“阳春三月,桃花林中,妾身与他一见钟情。”尉迟瑾诧异地问:“她真这么说?”

宫人躬身回道:“正是,奴才亲耳听见的。”

空气静了片刻,有人噗嗤笑出声来。

太子执扇柄抵住额头,笑得肩膀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之逸,你这小妻子实在有趣得很。”

尉迟瑾却是轻嗤一声:“不知羞。”

太子笑了会儿,捏着颗白玉棋子落下,说道:“此次与苏家联姻,实在是委屈你了。”

“之逸,”他抬眼,正色道:“孤记你的功,也记着国公府恩情。待日后孤荣登大宝,定赐你更好的美娇妻。”

尉迟瑾动作一顿,敛了敛神色,换了个话题:“苏家之人殿下打算如何安顿?”

“苏家虽没落从商,但也不遑有几个人才。比如苏穆知,便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太子说道:“此人足智多谋,且才学见识斐然。孤已承诺苏家,届时让苏穆知来京科考,不论成绩如何,孤定会重用。”

“好。”尉迟瑾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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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宫人来禀报:“世子,皇后娘娘派人来说,国公夫人与世子夫人即将离宫回府。”

“好,我这就过去。”尉迟瑾撂下棋子,起身对太子行了一礼:“改日再与表兄对弈。”

出了东宫,尉迟瑾随着宫人引领,一路来到昭华门。远远地便看见苏锦烟安安静静地站在她母亲身旁。

周围的人很多,她一身浅色长裙立于其中,像一朵幽兰,气质卓绝。红墙青瓦下,她背着万丈霞光笑得温柔:“夫君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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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娇自恋爱脑补的指挥使大人&莫得感情一心只想演好戏的小妖精)

锦衣卫指挥使傅筠,风姿卓绝,家势显赫,是长安贵女们争相爱慕的对象,但因二十二了还不肯成婚,被家里逼得烦不胜烦。有一次办案时遇着一个小门小户的落难女子,两人为各取所需达成协议。

只要她愿意当他一年外室,帮他弄些桃色名声躲过家里逼婚,他就帮她受牢狱之灾的爹爹翻案。

不过嘛,有个要求。

傅筠居高临下的说道:“我喜欢乖巧听话的,你只需好好扮演外室,必要的时候与我假装浓情蜜意。但你不要仗着几分姿色就有非分之想,我傅家是不会让身份低微的女子进门的,况且......”他倨傲的上下扫视了眼虞葭,“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别做梦,懂?”

虞葭点头,懂。

为了尽快救出爹爹,按他的要求,虞葭乖乖巧巧温温柔柔,还时不时拍个马屁,扮演外室兢兢业业尽职尽责。出门在外逢人便要演一遍缠人的小妖精,只缠得傅筠果然桃色名声大噪。

面对虞葭的甜言蜜语马屁飞天,傅筠十分受用,心想,她若是表现得好,勉强给个名分也不是不可以。

可当协议期限一到,虞葭裹着包袱,拍拍屁股毫无留念的就回家了。

傅筠傻眼:......??不是,说好的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的呢?

虞葭不屑:演戏呢你也当真。

傅筠: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