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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江清雪预备说一说林远笙,出门在外,他们这的男子不是最为含蓄吗,怎么就黏黏糊糊不像样子起来了呢。
林远笙心下不安,竟是没有伸手去接糕点,而是微微张开檀口,低头,咬下了江清雪手中的半块糕点。
江清雪人傻了, 也僵住了。
可话还没出口,这人睁着一双懵懂无知的双眸,呆呆看着她, 猩红舌尖探出一点,扫了扫嘴边余留的点心屑,还十分纯真的问她,
“嗯,多谢妻主。”
江清雪从林远笙手里拿了一块糕点预备诱惑一下林远笙,香甜的点心味道从指尖传到鼻尖,林远笙抿抿唇, 眼角余光却是注视着那个仍旧站在摊子前的少年。
林远笙心中不由生起些许慌乱,殷红的唇轻轻抿着。
他知道妻主很好, 旁人若清楚了妻主的好,也会喜欢她的。
有人跟他说, 妻主曾经追求过这位公子,这位公子却是厌恶妻主非常。
可他今日来做人像,又紧紧盯着妻主看,实在不像是厌恶的样子,是不是后悔了?
他谨记这一点, 总害怕江清雪不喜欢他。
可是他不想跟人分享妻主。
气的人丢下四十文:“看什么看,又不是不给钱。”
江清雪不理他,拿了四十文攥进掌心,直接就绕开他去他身后拿小板凳。
“怎么了妻主?”
江清雪不由想起了对方的年纪。
十九岁,在现代也算是个孩子,她都二十七了,原身那样对他,人家必不可能有多余的想法,就多包容包容吧。
江清雪惊讶:“你怎还在这?”
孙锌韩一噎,正要说些什么,江清雪又赶忙迅速道:“钱付了没?”
这让人脸上一道红一道白的尴尬,原因无她,孙锌韩真没付钱,而江清雪看他的眼神就跟深怕他赖账似的。
回来又哄林远笙,以一副无奈宠溺的姿态,与他说:“你坐着吧,别生气了,嗯?这钱给你,一会儿想吃什么自己去买点。”
她将刚从孙锌韩手里拿过来的四十文钱全部给了林远笙。
铜钱还带着余温。
林远笙愣了愣。
脸色肉眼可见的愉悦起来。
妻主对他真好。
林远笙虚虚拢着钱,却又是放回了江清雪手里:“妻主用吧,我没有什么想吃的。”
林远笙乖巧,克制,懂事,惹人心疼。
要不是他是书中男配,江清雪许真会有一种,得夫如此,妇复何求的感觉。
“你买吧,晚上想吃点什么菜也顺便买了带回去,今晚我的夫郎买什么,我就吃什么。”
林远笙被那句我的夫郎所诱惑,呆呆收回手,脸颊染出一片红晕。
江清雪继续卖她的木雕,孙锌韩早在她把钱给林远笙的时候就被气跑了。
人是一种很微妙的生物,他只觉得觉得这个人原本追逐着自己,后来有一天她突然不追了,然后还变得优秀又厉害,再去追逐旁人,对旁人好,难免让他心中不平。
相比于孙锌韩的微妙情绪,林远笙显然快乐许多。
拿着钱去为江清雪张罗晚饭。
妻主喜欢吃肉,但现在这时候好一点的肉都卖完了,林远笙只看到肉铺里剩了一根骨头和一块猪肝。
他便都买了,又去了孙家斜对面的老人摊子前,挑了一条肥鱼。
自从知道孙锌韩与妻主的过往,他就再也没去孙家买过鱼,平日里看见孙锌韩时和善的笑也不见了。
虽然理智告诉他,从前的妻主时常胡来,所以许是妻主欺负了孙锌韩,但可惜他并不是一个理智的人。
他只觉得嫉妒,孙锌韩与妻主有那样的过往,妻主不曾打过他,亦不曾对他不好。
自己则不同,他不过是无聊岁月里,被妻主想起,才会稍稍给予一点心疼的人罢了。
对于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来说,他们脑子里甚至没有穿越这个词,江清雪的身体没变,他更加不可能联想到旁的,只觉得妻主是鬼门关走了一遭,才突然转变,这也叫他害怕,怕妻主随时就变回去了,怕妻主随时抛弃他,去寻了旁的相好人。
妻主的相好有很多,他知道。
等林远笙买完东西回来,正巧遇见江清雪在与一高大女子说话。
那女子背对着他,他看不清,但能看出妻主脸色似乎十分不悦。
林远笙握着东西的手紧了紧,慌忙走上前。
实际上,江清雪在看见林远笙来了之后脸色便更差了。
她恨不得当场就把人给扔出去。
无论是哪一边的,扔出去一个就好了。
可是她没机会,林远笙已经开口唤她了:“妻主。”
那声儿倒是软,模样倒是乖巧,但你就不能等等再回来?
非得跟你前世的冤家碰个头?
没错,来人正是林远笙上辈子的仇家,将他排挤致死的宁家正夫与大小姐父女二人。
宁倾来还可以说是小孩儿贪玩,喜欢些新奇的,没想到过了没多久,她爹也来了,还指明要个人像。
自古民不与官斗,若非意外,她也是不想跟这群官员起冲突的。
但奈何林远笙,跟她们的关联千丝万缕。
远看林远笙走来,江清雪就头疼。
那为首男子还在与她说:“叫你入府你就入府,哪有让知县亲自过来做人像的道理?你多大脸呢,大不了你到时来做,我多给你些钱也就是了,二两够不够?”
银子是很诱人,但她只想做个平凡人,并不想入人府中为人做人像。
偏生林远笙觉得此番可行,拉了拉江清雪,凑过去小声道:“她们给的好多,妻主答应她们吧。”
男子眼眸水润清澈,浑然不知在书中他与她们有过怎样的纠葛。
他的突然出声惊扰了那一男一女。
宁家正夫眯着眼睛看林远笙,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蔑一笑。
笑的江清雪心里愈发难受,真不想去宁府,不想跟她们有什么牵扯,但她们带了人过来的,说是好言相劝,若她不同意,那可就不一样了。
江清雪最后也只得点头同意。
宁府正夫十分满意:“那可就这么说定了,明日你来宁府,给我和知县大人做人像,好处少不得你的。”
那帮子人等他说完,才纷纷撤离。
江清雪捂额,神情颇为头痛。
林远笙凑近她,有些不解:“妻主怎么不高兴了,是紧张吗?我回去给妻主炒猪肝,再烧条鱼补补身子吧。”
他单纯的以为江清雪只是要见官僚有些紧张。
然而江清雪生无可恋的看了他一眼,最后到底是屁话没说。
跟林远笙说有什么用?他又不懂。
江清雪摇摇头说没事,开始动手收拾东西。
车她是寄存于一户商铺的,很多人都会把车寄存在那,一晚只需一文钱。
江清雪也懒得推着车到处跑,干脆每天花一文钱寄存,自己提了个装着剩余东西的小包袱就走。
林远笙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只看着自家妻主,眉眼就忍不住温柔起来。
回到家后的江清雪又上山砍柴去了,今日她得进的远些,木材快没了,给知县做的人像原材料自然也不能随便,最好去山里砍颗好的,因此费了时间,等回家时,便只能看见锅里滚着的鱼,不见林远笙身影。
江清雪无法,只得在家等着,然而等了许久,锅里水都要烧干了,她将鱼捞起,才看见林远笙回来。
“你干嘛去了?”
鱼都差点没得吃。
林远笙缓缓站定,却并不回她,反而抬起一双水润的眼睛,含羞带怯的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看的江清雪有些毛骨悚然。
她跟林远笙一直和平共处,对方虽偶尔会做一些出格的事,但实际上每次做她都很害怕。
母胎solo的女人没尝试过被人这样对待。
永远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远笙自顾自走过来,步伐迈的很小,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做作的感觉。
江清雪人麻了。
任由林远笙小心地拿走她手里的鱼,然后还不敢抬头看她。
江清雪没忍住,在吃饭时问林远笙,“你怎么了,怎么感觉有点奇怪,还有……你刚刚为什么那样看我?”
林远笙听她提起刚刚,就忍不住想起李叔与他说的话。
女人啊,大部分是用下半身思考的,但江清雪也许特殊一点,她过去几年用下半身思考的太多了,所以现在许是厌了呢。
但你要相信女人的天性,即使她现在厌了,只要你主动一点,自觉一点,她总会碰你的,这就是女人,她们忍不住的。
面前浮现的是李叔自信拍胸口的画面。
林远笙稍稍呼吸两口,又想起李叔说的,男人可不能一直不跟自己的女人交流,若你再这么矜持下去,女人忍不住了,自然会出去偷吃。
思及此,林远笙攥着筷子的力道渐大,面上却不表现出什么,仍旧是温柔亲昵的,“没什么,只是想念妻主了。”
“我才出门一个时辰,这有什么好想的。”江清雪嘟囔着。
林远笙听见了,却也没有说话,他还在想着,晚上要如何勾搭妻主呢。
对,就是勾搭。
李叔说,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是不需要害羞的,大多数女人床上花样都很多,太过矜持的男人她们是不会喜欢的。
林远笙想让妻主喜欢他,不想让妻主出去偷吃。
妻主只要,有他就好了。
像是想到什么快乐的事,林远笙低头轻轻笑了,江清雪看着笑的十分莫名的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古代,也没有研究精神疾病的专家吧。
她有些头疼,不知道如果林远笙脑子坏了自己还要不要跟他和离。
晚间,江清雪在外面沐浴完又擦干头发,走了会儿路消食,眼见外头村民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她跟寥寥几人走着,江清雪终于觉得有些尴尬,开始往家走。
江家的厨房门虚虚掩着,房间的门倒是关的紧实,江清雪敲门也没人理,只得花了些心思将那门打开。
床最里面,有一个小包鼓起,江清雪猜测林远笙该是已经睡了,才没有帮她开门。
这也算个理由。
这让她在心里轻易原谅了对方。
见油灯还亮着,她不急着上床,反而先去把灯吹熄了,然后再脱换衣物。
被子里已经有些暖意,令人惊讶的是,她方一躺下,就有一具身体凑了过来。
江清雪本想着,大抵是林远笙怕冷,察觉到她回来,下意识便挪了过去。
她也预备躺下后将人抱进怀里给他暖暖手,然而就是这时,他说话了。
“妻主~”
那话声音柔媚,一句妻主不知道是转了多少个弯,听的人那叫一个汗毛起立。
江清雪直接给吓清醒了,人差点没滚落下床,忙慌乱的问林远笙:“你还没睡呢。”
“嗯,在等妻主回来。”
林远笙声音又低又哑,好听的很。
江清雪却觉得有些怪异,你就在家,干嘛不给我开门呢?
但这话听着像是责怪人的,她也不好说,只得憋回去,应了林远笙一声,就预备休息。
然而那手似往常一般随意一放,却是触碰到一片赤luo肌肤,江清雪又僵住了,他他,他没穿衣服!
卧槽他怎么能不穿衣服呢!
林远笙他不讲男德!
“呜”
不同于她的震惊,林远笙被她触碰反而娇吟一声,声音听起来似痛苦又似舒适。
江清雪听不明白,只想往后撤,林远笙却不懂事的跟上去。
“妻主~”
他面对着江清雪,将头埋进她怀里蹭了蹭,以往如此做时总会被人拍拍脊背,这次却没有。
江清雪:笑死,根本不敢动。
她总觉得自己要是在这时候碰了林远笙,就是个女流氓。
“你,你怎么了,发烧了吗?”
江清雪有些紧张,说话间颇为口齿不清。
林远笙震惊:什,什么,发骚?
他脸红的透透的,再也勾引不起来,只得退出她怀里委屈的扁着嘴说:“才没有发骚。”
有的女人大概天生没有情调,他的妻主更是其中翘楚!
他只是,他只是想跟她亲近一下,为什么要这么说他嘛。
他虽不懂,却也知道这不是个好词,多少用来形容青楼楚倌的,可他又不是。
林远笙委屈的整个人都瘪了下去,伏在床上不肯再亲近江清雪。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世界上真的有拧不开瓶盖的人!离开室友们之后第一次拧瓶盖,瓶盖没开,我的手破皮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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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笙不愿意叫江清雪知道自己的妒意, 身为男子就是应该沉稳大度,若是善妒,是没有女人喜欢的。
于是江清雪笑着说,“无事,这些都是你的,你慢慢吃便是。”
一边说着她一边眼睛往摊子前看了看,正要伸手去拿那小板凳,却给她看见孙锌韩还在呢。
她总有一种很莫名的感觉, 觉得林远笙这番行事太过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