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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希在平时也能理解这种玩笑,但现在看着夏油杰略带痛苦的表情,微微颤抖的双腿,他不禁品出了另一种意思:“你要让我……攻你?”

空气一瞬间凝滞了。

本意是[你给我当儿子]。

夏油杰在国中时期是和普通人一起上学的。班里男生闹腾,经常会有这种认爹游戏,两个人打赌,谁输了谁当对方的儿子,当然后面是没人肯认的。

铃希艰难地说道:“但是我们的体格有差距,哎,我尽力吧,要是你真的有个万一,我也不能不负责……”

夏油杰在什么方面都很倔:“……不用了,没那么严重,我也不想找硝子解决这种问题。”

太丢人了。

他那一脚踹得可不轻啊。

夏油杰又气又好笑,勉强直起腰说:“拿你自己赔!”

要是被学弟们知道,他就是整个高专的笑话了。

铃希十分担忧:“但是不治的话,要是影响到了夏油家的下一代,我拿什么赔你?”

五条悟代入感很强,已经一起痛了:“回高专治一下吧,杰,这是大事。”

——拿你自己赔。

“这样吧,”夏油杰想了想说,“作为补偿,等会儿泡澡的时候,铃希帮我按摩肩膀吧。”

“没问题。”这可比攻夏油杰容易多了,铃希比了个“ok”手势,“按到你满意。”

话到此处,他的左右脑门上各挨了一下。

下手还都不轻!

夏油杰拍他就算了,五条悟竟然也拍他!

眼看两兄弟又吵起来了,夏油杰解释道:“我让你拿自己赔,是说如果真有问题,你给我当儿子。”

“不行哦。”五条悟替铃希拒绝了,“杰,他给你当儿子,我岂不是要叫你一声叔叔?”

“说的也是,辈分乱了,我也不想同学变侄子。”

*

房间订的是豪华套房,五条家的两少爷在享受上从不亏待自己。

其中最令人满意的是浴池,有半个游泳池那么大。

雾气缭绕中,夏油杰正在帮铃希梳头发,两人都是黑色长发,在护发上有共同语言。

突然,门被打开了。

五条悟抱着一堆零食和饮料,穿着一条短裤进来了。

“你不是洗过澡了吗?”铃希问道。

他记得五条悟和伏黑甚尔打了一架后就回来洗了澡。

“一个人在外面等你们很无聊啊。”五条悟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铃希和为他梳头发的夏油杰,“不是你服务杰的吗?怎么变成杰服务你了?”

铃希刚要回答,听到滋的一声,五条悟手里的水枪喷了他一脸的水。

“你是三岁小孩吗?”

又是滋的一声。

艹,他居然还是双枪。

“我是三岁小孩的大哥。”

铃希跳起来扑向了五条悟,两个人扭打着一同跌进了浴池。

溅起的水花落了夏油杰一头一脸:“你们两个家伙。”

“下来玩啊,杰。”

年轻的同伴们在朝他招手。

“来了!”

糟糕——步子跨的太大了,又开始痛了。

于是夏油杰以一个十分矜持的姿势下了水。

“你那里还疼吗?”铃希关心地说道,“让我看看。”

“不,不疼了。”夏油杰不想要这种关心,想引开他的注意力,“铃希,你喜欢鸭子吗?”

“鸭子?”

铃希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伏黑甚尔的脸。

那个为了钱可以毫无底线的小白脸,突然之间就油盐不进了。

……还有那口吹在他脸上的烟气。

“嗯,鸭子。”夏油杰抬了抬手,一排小鸭子就浮在了水面上。

“你还有鸭子咒灵?”铃希捉住其中一只,捏了捏鸭嘴,“有什么厉害的术式吗?”

“……无。”

和铃希拒绝别人的术式不同,夏油杰祓除咒灵后基本都会吸收,像收集图鉴上的卡片一样。

鸭子咒灵没什么作战的价值,只能哄小孩。

嗯,哄小孩。

夏油杰看着铃希和鸭子咒灵比赛游泳的样子,突然有了这种感觉,无声地勾了勾唇角。

铃希和其他的咒术师不同,很瘦,肌肉含量少,力量差,柔韧素质却很好,腰能折到令人不可思议的程度。

“夏油,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知道怎么样让一个男人乖乖听话吗?”

这个坎是迈不过去了。

“利益吧,给对方想要的东西。”夏油杰觉得不回答也不好,认真思考了一下说,“或者说是……感情因素?”

利益。

感情。

完全正确。

对伏黑甚尔来说,利益绝大多数情况下等于钱,但现在居然不那么吸引他了,或者被坑的次数太多了,有所警觉?而感情……

铃希的表情古怪起来。

如果骗到伏黑甚尔的感情,再把他送到别的女人床上,那不是会被伏黑甚尔杀掉吗?

再说了他的感情也不好骗。

“主要还是沟通问题。”夏油杰说,“铃希你有时候太……神秘主义了。”

“老毛病了。”五条悟顺嘴插话,“小时候连长了蛀牙都不肯说,夜里偷偷哭呢。”

“这种黑历史就不要再想起来了。”铃希岔开话题,“话说如果有一天我当了诅咒师,你们两个遇到我,可以放过我吗?”

“不可以。”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夏油杰:“当然要带你回高专,让你弃暗投明。”

五条悟:“我没杰那么好心,当作诅咒原地祓除好了。”

“哎,我做人还真是失败。”

……果然,这两个人不会也不适合成为自己的共犯。他们更适合作为光明的咒术师存在着。

夜里铃希收到了起码十条来自黑卡的付款提示。

首先是咒具游云的尾款。

然后是伏黑甚尔看上的一系列奇奇怪怪的东西,居然还有茶壶和壁炉、一幅小有名气的油画。

所有的东西都有一个共性,贵。

铃希一键勾选了同意付款。

不一会儿,伏黑甚尔的邮件发了过来:【谢谢老板!以后我再也不找富婆了,我就跟老板你混了!】

铃希心想,你再找富婆也找不到了。

伏黑甚尔并不知道自己被上个暧昧对象甩掉,那个让富婆移情别恋的小白脸,不是偶然出现,而是刻意安排。

他日常浏览的诅咒师网站上高额悬赏贴几乎绝迹,全是些价格低廉到他看不上的生意,那是因为他的账号被铃希买通管理员,设置了权限。

他虽然知道自己被港口mafia监视着动向,却不明白对方监视他的理由——死屋之鼠转走了巨款并且把祸水引向了他。

“拥有一个懂电脑的朋友是多么的可靠。”

铃希回复伏黑甚尔:【嗯。】

伏黑甚尔:【老板还没睡吗?今晚怎么睡?】

怎么睡?

这个问题很微妙。

铃希看了一眼左边,躺着五条悟。看一眼右边,躺着夏油杰。

左右为男。

大家都是纯友谊,他不要乱想……但他们三个人,为什么会睡在一张床上?

起因是他不放心夏油杰的egg,防止他夜里情况恶化,就睡了过来,刚好可以和夏油杰谈谈人生,装装逼,但五条悟也跑过来了。

他装一句,五条悟拆一句,最后只能不说话盖上被子睡觉。

铃希回复伏黑甚尔:【用头睡,你早点休息吧。】

伏黑甚尔:【除了那个老太太,别的任务我都可以。六十四岁啊,你忍心看我一个弱男子,去面对这么可怕的事吗?】

老太太是高层里唯一给他回邮件的人,他想接触到更里面,就必须通过她。

伏黑甚尔是最佳媒介。

铃希:【不去了。下周我带你去地下赌场玩。】

……慢慢来吧,费奥多尔说的没错,对伏黑甚尔要有足够多的耐心。

第二天早晨,铃希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和夏油杰睡在地上,五条悟独占一张大床。

他朝五条悟屁股上踢了两脚,然后跑去开门。

“来了。”

一打开门,就看到了一张久违的脸。

……她好像已经不那么年轻了。

依旧美丽,但眼角有了岁月的刻痕。

“铃酱!你爸去停车了,我就先跑过来了!妈妈好想念你,你终于愿意见我们了。”

然后是一个很温暖的拥抱。

铃希的表情在这个拥抱里慢慢地融化了。

“……好久不见,妈。”

准确的说,是七年一个月零十四天不见。

三个人都是男生,秒懂夏油杰被踢的是什么部位。

铃希愤怒道:“五条悟,我没踢你吧?你拍我做什么?”

五条悟冷哼道:“我替杰拍的,你太欠了。”

仅仅只是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