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死了

普通的黑布,但是一股腐烂的肉腥味,很臭很臭。

曹盈盈马上嫌弃的后退了半步,掏出个帕子捂住嘴,她皱眉问阿九,“不是说夜会情郎吗?你倒是解释解释,这东西是怎么回事儿?”

“不就一块臭布吗。”阿九瞄看了一眼破黑布,带着嘲讽的道,“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没准是他来得急,将擦脚布放在兜里了呢,这都是说不准的事,别说,这擦脚布还真够味。”

“你……”曹盈盈气坏了,大小姐脾气一上来,抬手就想抽她。

“哎,盈盈。”我一把将她拉回来,对她摇摇头。

算了。

阿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今天肯定是问不出什么的,打她有什么用,不知道她任何把柄,传出去也不好听。

“哼。”曹盈盈哼一声,愤愤的放下手道,“牙坚嘴厉的,我懒得多理你。今天这事便宜你了,你往后最好夹着尾巴做人,别让我抓到你的小尾巴,否则,有你好看的,我们走。”

她拉着我转身出门。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人还拿着那个黑布,顿时气的不行。

“人家都说那是擦脚布了,你们还拿着干什么?快扔了,臭死了。”

“是,是。”几个跟班忙把破布扔了。

有风一吹,那块布飘荡在门槛上,浓烈的腐臭飘荡,闻一下都让人作呕。

曹盈盈一脸嫌弃的扯着我走远,直到闻不见味道,这才又吩咐道,“你们这几天,都给我盯紧了,有什么风吹草动,赶紧告诉我。我就不信了,这么多人,找不出她的蹊跷来。”

“是,小姐。”黑衣人赶紧又应了一声。

风突然大了。

地面的细碎沙石被吹起,发出唰唰的声音。往前走了一会儿,莫名其妙的,我似乎听到了一声呼救声。

呼救声?

我和曹盈盈已经走到了拐角处,我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

天已经黑透了。

这边不是闹市,一条街上也没有几个灯笼。

低矮的房子掩在夜色中,偶尔有微光从土窗里透出,像双双眼睛掩在夜色中,偷偷的窥视。

看着看着,我眼皮突然跳了两下。

风吹过,空气里似乎有一股淡腥。

“姐,你看什么呢?”曹盈盈戳我一下。

我……

我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但我就是觉得不对劲儿,好像忽略了什么事一样,因为我刚才听到的呼救声,我总觉得,那不是错觉。

“走,咱们回去看看。”

我拉着她往回走,越靠近刚才的土房,空气中的腥味儿就越浓烈。曹盈盈也发现了不对,吩咐身后的黑衣人,“小李小张,你们几个回去看看。”

“是,小姐。”几人应声,先我们几步进到屋里,片刻后又跑了出来,神色恐慌的道,“小,小姐,你还是别进去了,人没了。”

“你说什么?”曹盈盈一愣。

小张道,“小姐,刚才那个跟你们说话的姑娘,已经没了,她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我一惊,刚才真的不是我的错觉。

我要往里进,被小张拦住了,他说,“姑娘,你还是别进去了。我们进去的时候,那个姑娘已经被杀了,有人用刀割破了她的脖子,屋里地上流了满地血水,特别的吓人,你们都别进去了。”

一定是那个穿斗篷的人去而复返了!

因为我们发现了阿九和他接头,他竟然回来杀了阿九!

太狠了。

我本来是很怕血腥的,可是我就是想进去看一下。

曹盈盈似乎很懂我,拉住我的手,让小张他们通知宪兵队的人过来看现场。

然后她随我跨进屋里。

屋里的陈设丝毫未变,阿九躺在地上,脖子上一道巴掌长的伤口,正往外流着血水。

“姐,你看这。”曹盈盈一指她的手,留着漂亮的长指甲,可是此时指甲已经断了,手握成拳紧紧的攥着。

犹豫了一下,我将她的手拾起,发现她手里捏了一只东西,将她手指掰开,里面竟然是半截指甲。

指甲透着淡淡的粉,尾端被硬生生掰断,透着点点血迹,但是指甲前端被修磨的异常圆润,一看就是被精心保养过的。

这似乎,是一块女人的指甲。

那个穿斗篷的,竟然是个女人。

我又仔细检查了一下阿九的尸体,如小张说的一样,有人从后面,将她的脖子抹了,除了脖梗上的致命伤,其他都完好无损。

我心思一动,起身去周围找那块儿被扔掉的黑布,果然不见了。

灭口!

我想起不久前,死在棺材铺里的那个瞎眼老阿婆。

阿婆告诉我,店里曾来过一个女人,不到一会儿,她就被人割舌吊死了。

我们刚发现阿九的不正常了,她也被灭口了。

会不会有种可能,杀了阿九的女人和杀阿婆的,是一个人?

这种想法一出,我忍不住抖了一下。

自从来了临山县,我竟然一直被人窥视,那种有人在暗处,却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感觉,简直太难受了。

那女人是谁,她想干什么?

对了,那个掌柜!

如果见过她的人都灭口了,那个香帕铺子的老板会不会……

正好宪兵队的人来了,他们进屋看现场,我就拉着曹盈盈飞快的往前街跑,越靠近香帕铺子,心就越紧张,终于又过一个拐角,我的心彻底沉下来。

香帕铺子的门口,已经挂上了白布,铺子外面围着一圈人,屋里隐隐传出哭声。

曹盈盈也觉出了不对劲儿,拉着我挤进人堆,抓着一个人问:“这位大姐,里面发生什么了?”

那妇人惋惜的道,“可真是可怜呢,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平日里周掌柜挺和善爽利的一个人,你说怎么就偏偏遭了这难。”

“他到底怎么了?”我听的有点急。

妇人叹息道,“哎,你说这几天夜里也不冷,他用什么炭火呢,炭用那么多,门窗又关的那么严。今早发现的时候,人都已经被熏的灰白了,哎,可真是可怜,三十几岁,媳妇还没讨呢,就这么没了。”

我和曹莹莹对视一眼。

夜风一吹,我觉得透心儿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