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她一手成勾,一手掐向孩子稚嫩的脖颈,直直的就往小女孩眼睛上戳。

糟了,这恶妖要吃孩子眼睛。

“啊!”

在周婶惊恐的叫喊声中,我飞快的扯出手帕,按照阿晧教我口诀大声念叨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阿晧说,这句话,是当年老僧人经常念的佛经中的一句,只是很平常的一句经文,可是对付另一个他却出奇的管用。

就听“啊……”的一声惨叫,阿晧“咚。”的一下,重重的倒在地上,手脚身子痛苦蜷缩在一起,剧烈的抽搐着。

“呃……”他痛哼出一声,像是受了最大的痛苦,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又抽了一会儿,她脑袋一歪,竟然不动了。

“红,红叶,她不会是死了吧?”师娘一向心疼阿晧,如今看她躺在地上,心里很是不忍。

我怕她使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见她一直躺着不动,才攥着手帕凑上跟前。

我戳了她一下,她身子软软的,伸手试试她的鼻息,呼吸很弱,确实是晕过去了。

“二哥,帮我把她绑起来。”

“好。”怀义二哥赶紧找了一根绳子,将她结结实实的捆好,趁她没醒,我就把有关于阿晧的前因后果,全都和大家说了。

师娘听完后,不可学会置信的问,“你是说,要把这个恶妖,留在身边,留在临山居?”

我点点头。

师娘脸色一变,还不等开口,怀仁大哥就先一步否决道,“绝对不行。如果这是阿晧,我们还能考虑考虑,可这不是阿晧。

这恶妖性子暴戾,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做坏事,你这一次出手及时,阻止了她,可是下一次呢?难道还能时时刻刻看着她不成?”

师娘赶紧点点头,“对啊对啊,这太危险了,你刚才也看到了,这恶妖是要吃孩子的,这若是留下身边,这么得了。临山居的孩子也不少,若是有一天他发狂了,伤了小山小娟怎么办,那都是你亲弟弟妹妹,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怀义二哥也是道,“阿妈说的对,这恶妖真的不能留在身边,太危险了。”

我也知道,把这恶妖留在身边危险,可是把他放走,岂不是更危险。

况且,我和她是有契约的……

真头疼。

屋里静悄悄的,大家没有在说话。

我看了一眼师父,他眸色深沉,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终于,他开口道,“阿晧既然已经红叶签了契约,一切就听红叶的安排吧,是去是留,我都尊重红叶的心思。”

“可是阿爸,这是个……”怀仁大哥急了。

师父看了一样昏迷的阿晧,道,“红叶既然决定把他留在身边,善恶本为一体,极善反为恶,恶极也可能向善。不管怎么说,她刚才都替我们抵挡了山魅,与我们有恩。

道家自来都讲因果,咱们神调门虽然不讲究那些,但是都该知恩图报,红叶既然有能治住她的法子,就把她留在身边吧,万一他再次作恶,好及时治住他。”

“可是……”怀仁大哥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儿,最后只好憋了回去。

师父从来说一不二,他在说什么,也是没用。

我赶紧谢过师父。

周婶在一边犹豫了半天,看了看阿晧,又看看陈道长,终于开口问,“这个妖,不会再吃我的孩子了吧?还有梨子婶那边,道长把她除了吗?她会不会,再来吃我的孩子阿?”

我最后只看蛟甩了白猿猴一尾巴,后面的事儿我也没看到,陈道长又昏迷着,具体的事,得等他醒了才知道。

不过,暗黑之翼撤开了,暂时应该没有危险了。

陈道长昏着,师父和大家都受了伤,那边还有阿晧这个小累赘,我们暂时走不了,师娘就过去安抚了她一会儿,两个哥哥帮着她把砸乱的屋子收拾了一下,我们打算暂住一晚再说。

村子不大,平日里静悄悄的,今天闹出这么大动静,村民们紧闭着房门不敢出来,这会儿安静下来,都纷纷跑到门口问情况。

周婶胆子小,孩子还总哭,村民们问了一会儿,各有各的理解,就都紧张兮兮的回去了。

晚一些的时候,师娘把煮了半天的老参汤给陈道长灌下去,他的气息变的均匀一些,可是,似乎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房子也修的差不多了,吃过一点粥饭,我就让二哥帮忙把阿晧抱进我的房间。

几个时辰后,她醒了。

此时的她早没了刚才的威风,嫩白的小脸很是苍白,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时也满是暗淡。

她使劲儿的挣扎一下,绳子结上被我绕了符纸,她根本挣不开。

“女人!”眼中怒火中烧,她瞪着我道,“女人,我劝你放我了,不然,等我自己挣开了,你应该知道是什么结果。”

“什么结果?”我故意装作挺害怕的样子问。

他蔑视的看了我一眼道,“等我一会儿自己弄开了,我会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当点心吃,然后在把你的心也弄出来,拌上山崖那边的一刻野芝子,当晚饭吃掉。

对了,你的皮不错,我讨厌这个小孩子的皮很久了,我要穿了你的皮,然后去吃更多的小孩,我最喜欢那些刚满月的小孩,他们眼睛纯粹,一口咬下去,咔嚓一下,那种淡淡的香味儿从口中爆开,啧啧啧……太美味了简直。”

她微微磕起眼睛,嘴边轻轻蠕动,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我一阵无语,随后又有点恶心。

共用一个妖元,这心思都在吃上就算了,这恶妖的口味,是不是太重了?

简直无法形容……

我懒的在听他说,直接伸手把那块印着古怪纹路的手绢拿出了,开口念道“一切有……”

“等一下!”他猛的出声打断我。

“干嘛啊?”

她脸上神色由震怒变的恐惧,又由恐惧变的平静,最后竟然扯出了一个类似于笑的古怪表情,对我道,“女人,有话咱们可以好好说,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拿手绢念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