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小娃娃的诅咒

鞋子很新,鞋底被擦的干干净净,鞋面上只有一丝丝的折痕,如果不是共视中,我看到那个凶手穿着这双鞋子,根本发现不了一点异常。

我的妆间是一个独立的大屋,右边的大柜子里放了不少东西,有一些还是曹盈盈冲动买回来不喜欢的,连柜子底下的一双新鞋子都能被人穿出来,又原样不动的放回去,那我妆间里的其他东西呢?

我的唱戏的衣服呢?

我喝水的杯子,上妆的棉片,或者,我屋里睡觉时的枕头呢?

会不会在我看不见的时候,也被那个人用过……

我感觉一阵恶心。

但同时,也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陈道长醒了以后要喝酒,所以二哥才去的地窖,这个女人穿着我的鞋子去地窖干什么?

未卜先知?

还是,她本来就想去地窖,只是偶然撞见了二哥,所以,就打伤了他?

过完年了,厨房这几天做的都是新菜,很少人去地窖。她打伤了二哥,又在地窖上面压上了石头,明显就是想让二哥流血而死。

会不会是,地窖里有什么秘密,她以为二哥发现了什么,所以,想要灭口?

“阿晧,跟我去趟地窖。”我蹭的一下站起来。

阿晧正抓了一把瓜子,很认真的磕着,我站起来吓了她一跳,虽然有点不耐烦,也还是跟着我出来了。

地窖的盖门开着,里面有亮光,我和阿晧一前一后的下梯子,发现,师父蹲在放酒的砖洞旁边,手里拿着一个东西,仔细的研究着什么。

地上的血迹和酒坛碎片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但是下面空间密闭,味道不容易散开,所以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师父,发现什么了?。”我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他手里竟然拿着一根极其细的针。灯笼的烛火一摆,我看见砖缝里有亮光一闪,赶紧蹲下身子找,竟然又找到一根绣花针。

地窖里面黑漆抹黑的,难道有人下来绣东西?

看看位置,这地方,似乎是共视时,那个女人站的地方。

她拿着绣花针下来干什么?

我正诧异呢,就见师父靠近了墙壁,伸出两个手指,用指关节在第三块砖附近轻轻的敲起来。

一块,两块……

他敲到第六块砖的时候,墙砖的回音似乎是有点大。

“红叶,去拿个锤子来。”他吩咐。

“哦,好。”我赶紧点头,去旁边角落里翻出一个生绣的破锤递给他。

师父将锤子抄在手里,对着墙壁使劲的砸了两下,哗啦一下,墙塌出一个洞,我赶紧举着灯笼往里探,发现洞里是一个木制的小匣子。

匣子挺重,还落着锁。

师父把扑掉上面的灰土,一锤子将上面的小锁头砸碎,随着锁头掉落,我莫名的感觉周围的空气凉了一些。

陈道长说,我最近阳火低,我赶紧这么冷,一定是阴气,阿晧下意识的靠近,似乎是想护着我。

师父沉吟一下,伸手把匣子打一条缝。

匣子打开的瞬间,我感觉周围更凉了,尤其是肩膀上,搜搜的冒着凉风。

“好强的阴气。”师父一皱眉,一推手,匣子的盖儿被彻底打开了。

里面是一个被扎成刺猬一样的布娃娃。

这个布娃娃穿着大红色的戏服,头上还用纸片做了精致的头面儿,娃娃的肚子上贴了一个纸条,竟然是我的生辰八字。

那娃娃眼睛绣得十分逼真,似笑非笑的,就像一直看着我一样。我心里直发怵,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师父。

这怎么回事?

这功夫,陈老道也下来了。

他看了一眼娃娃,皱了一下眉道,“红叶闺女,这人跟你仇挺大呀,这门子邪术,都是古代深宫怨妇用来诅咒的,邪门的很,没想到咱们戏园子里,还有人懂这个。

我刚才就觉得奇怪,这临山居风水不错,这地窖地方选的也没问题,看着他们也没有阴气,可是莫名的带着一丝戾气,原来是有人在这里养咒聚阴。”

“太上老君,除祟除恶,破。”陈道长从袖子里面拿出一道符纸,嘴里念叨着几句,轻轻一抛,黄符落在娃娃上,纸条一下子燃烧起来。

再看那个布娃娃的眼睛,似乎就不那么渗人了。

匣子小面还有一个夹层,师父将其打开,里面竟然装了一盒子的铜板碎钱,这些铜钱新旧都有,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起,换成大洋,也得有二十多块了。

我突然想起了阿爸。

他就喜欢这么攒钱,他会把很多铜钱像这样码整齐了,放在烟盒子底下,有一次小山淘气,打翻了他的烟叶盒子,二十多个铜钱滚的满地,他气的差点打人。

我看了一眼那个小娃娃,上面的针大大小小长短不一。

在看这满满的一盒子铜钱……

料想,这个人应该每隔几天就下来一趟,一边攒钱,一边往小娃娃上多扎一根针。

我究竟是得罪谁了,什么仇,什么怨,竟然还隔几天下来扎我一次……

猜的没错,这个人确实是以为二哥撞见了她的秘密,这才下黑手的。

我似乎不断的发现新线索,可是这些线索,都不能明确的辨认凶手,一看到凶手脸的二哥现在昏迷不醒,兜兜转转,似乎还在原地没有变化。

想了一会儿,我看着阿晧问,“有没有什么办法,根据这木偶和前哨的气息,找到这个东西的主人?”

曹莹莹失踪的时候,有了一个确切的方向,阿晧就帮忙找到了线索。

这一次,她能不能也找到线索?

阿晧摇摇头,有点不自然的道,“若是以前,没准会有办法,可是,你也知道,我已经没剩多少妖力了,要不是和你有契约,一个普通的方士都能看出我的原型,实在是没办法帮你找人。”

我点点头。

看着师父和陈道长似乎有话要说,就跟阿晧使了个眼神,我们两个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地面上。

已经是中午了,阳光很好。但是我却感觉手脚冰凉,尤其是后背,总像是冒着凉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