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周庄的后院

行吗……

骄傲如她,用近乎祈求的语气,问我:行吗。

我有很多话想要讲,但是都被这一句行吗,给堵了回去。

她有一颗玲珑心,道理她都懂。

可是戏文里有句话,叫伤敌三千,自损八百。还有一句话,叫饮鸩止渴。她说的轻松,一个月后,真的可以不在理会威特吗?

我叹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道,“你要是觉得有点闷,就常来找我玩吧,。不是说了吗,以后我一周只上两次台,多出的时间,我可以陪你出去转转。”

曹盈盈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认识这么长时间,我对她的性子也有些了解,拗的很,决定的事儿,别人怎么说都说不通。

门口就是大街,小月很快就买了两份米露回来。

不方便在继续刚才的话题,我随口道,“对了,年前那会儿 你不是说想扩一个学校吗?筹备的怎么样了。”

她喝了一口米露,觉得味道不错,就又喝了一口,然后含糊的道,“还没有开始准备呢,不过也快,场地什么的,都是现成的,到时候,只要多招几个老师就行了。

“对了姐……”她放下米露,看着我问,“上回,我让你去学校当老师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你有以后有时间,可以一边唱戏,一边去学校教唱歌的,你嗓子那么好,教出来的学生,肯定都跟小黄鹂似的,唱的又甜又好听。”

我赶紧摇头,“我可不去,你让我上台唱戏还行,让我去教书,这不是瞎胡闹吗?不行不行,我肯定不行。”

她咯咯的笑道,“姐,还记得上次来县里的时候吗?那时候咱们路过近水楼,我就说过,你要是来县里唱的肯定比小海棠好,现在怎么样,一来你就把她给比下去了。所以很多事儿,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还是摇头道,“唱戏是唱戏,教书是教书,这是两码子事儿,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反正我肯定会不会去的。”

就我学的这两个字儿,怎么敢去教孩子?

教成我这样可就糟了……

看我态度坚决,她也不在劝我,只是笑了一声道,“行吧,反正学校的事儿还没正式准备,等一些批文还有一阵子呢,到时候再说吧。”

她悠哉悠哉的喝着米露,不时的跟我扯着八卦,这家的二小姐出糗了,那家的姨太太扒灰了,谁家的小孩淘气上树了。

说道后来,话题就扯到了吴家馨萍小姐的身上。

她凑近了我道,“姐,我可听说,吴家三小姐回来了呢,你可得小心了。”。

我疑惑道,“小心什么?昨天我和白牧出去,还在街上碰到她了呢。”

“啥?你们见面了?”

我点点头“是啊,她还想要跟我们一起逛呢,但是我和白牧惦记着二哥的事儿,就提前回来了。”

曹盈盈摇着头道,“哎呀我的傻姐姐阿,你这心也够大的,竟然还跟她一起逛街?你就没看出来,她对你家白医生有意思吗?”

这么一提醒,好像是有点不对劲……

对了,花包。

吴馨萍是地地道道的临山县人,不可能不知道,花苞上午祈福,下午祈缘的道理,但还是送了我们两个一人一个花包。

送我只是个幌子,她真正想送的,是白牧。

“姐,你这脑子平时挺聪明的,关键时候怎么傻了?”她戳了我脑袋一下道,“她早就对白医生有意思了,我还以为你一直都知道,原来根本没看出来。你可长点心吧,赶紧把白医生看好,别让人给抢走了。”

抢走,不至于吧。

毕竟我和白牧已经定婚了。

曹盈盈叹了口气道,“哎,一看你那眼神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觉得,已经跟白医生订婚了是不是?现在这世道,结婚了都能离婚,定个婚又算什么。你就听我的,最近把人看紧点就是了,我是过来人,你听我的准没错。”

行吧。

“姐,你别一副敷衍的样子,我跟你说的可是正事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像白医生这种性子好,会医术 相貌又俊俏的男子,整个临山县也没几个,你稍一错眼珠,可能就被别的小妖精勾走了。”

我只好很认真的点点头。

她又跟我嘱咐了半天,喝完一份米露,这才满意的离开。

她走没一会儿,师父就来了,他跟我说了以后排戏的事,就像盈盈说的那样,以后,我一周只唱两场。

又聊了一下班里的事宜后,他又道,“红叶,上午那会儿,离咱们这八十里的周庄派人来了,说是后院不安静,想让咱们给他唱三天的堂会,你趁这几天,好好养着精神,我明天,在教你一些新的调子,过几天用的到。”

听师父这意思,这回的堂会,不简单呐。

怪不得,给了那么多小黄鱼,原来,并不是我大红了,是有求于我们……

“好,我会的。”我点头应着,然后好奇的问道,“师父,那家的后院,这么个不安静了?”

师父略一皱眉,回道,“周家人只说,有人在后院看到了脏东西,我问他看到了什么,他又支支吾吾的,直说看到了一些虚影,不过我看他神色,似乎隐瞒着事呢,就也没多问。具体的,得咱们到地方才能知道。”

我点点头。

师父突然又问,“红叶呀,你陈师父以前,给你的那本手札,你看了没有?”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没有,最近事情多,还没来得及看呢,晚上也没什么事了,一会儿我就拿出来学学。”

师父点点头,“学学吧,那本手札,是你陈师父的师父留下来的,里面有很多东西,都是平日里学不到的,你好好的看,学会了能用一辈子,。”

“好,我知道了,我会认真看的。”我应着。

师父平时话也不多,话说完了,就转身走了。

虽然过了年,可是天黑的还是挺早的,吃过晚饭,我从妆匣子底层,把陈道长给我的那本旧手札拿了出来,拨了一盏亮灯坐在窗前,很认真的翻开了第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