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棺材里的哭声
真是好大的阵仗。
阵势虽大,但陆家人非常有礼貌,我们的车马一道,就有两个陆家管事的过来迎接,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看到陈道长一愣,开口道“你们,认识?”
不然呢……
陈老道也不点破,点点头道,“算是有缘,就一起过来了。”
那个年轻人点点头,与师父客套几句后,转而对我拱手一礼,“这位就是姚老板吧,早就听说您的大名了,却是一票难求。我家阿爷几次都想过去听您的戏,哪知道,真的听到了,却是现在这番光景。
车马劳顿的,让大家连夜而来,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我礼貌的一点头,“主人家客气了,分内的事,不麻烦。”
跟着曹盈盈,我也学会了不少客套话,一句两句的,也能唬住人。
那他点点,回头招呼道“四伯,快带客人进屋。
“好的表少爷。”
一个穿丧衣,年纪有点的男人应了一声,低眉顺眼的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师父一点头,我们就跟着他去到后边的客院。
陆家也真是大。
相比于周庄的周家一点都不逊色。
回廊亭子,溪水假山,只要想到的都能看到。
被称作四伯的中年人把我们领到一处特别大的独立的小院,很客气的道“因家中有事儿,照顾不周之处,还请客人见谅。”
“主人家客气了。”师父点头回礼。
那个四伯赶紧回了一个大礼,“客人可说不得呀,哪里是这的主人,我是只这院中的管家。因为从小就跟着老太爷,就被赐了陆姓,我叫陆四。院里的小主人看我年纪大,抬举叫声四伯,你们可以叫我陆管家,或者四管家都好。”
虽是管家,说话也文绉绉的。
一路走来,我在拱门上看到不少提了字的匾额,路过一个院子时,还看到院儿里的婆子在晒书。
陆家该是一个书香门第。
陆管家招呼婆子给我们收拾房间,礼貌的道“前面有事儿,我得先过去,有什么需要的,就找院里的周婆,她会马上来找我的。你们先休息一下,明天中午,就可上戏了。”
虽然是来唱丧的,但毕竟是客,陆家人也没要求我们带丧花,好一番照顾后,就退了出去。
等外人都走了,陈道长疑惑的道“你们觉不觉得,这陆家有点奇怪?”
是奇怪,看似礼貌周到,可是……
发现陈道长和我们一起后,压根儿就忽略了他的存在……
不是说,老太爷突然睁眼有气了吗?怎么不叫陈老道过去看看?
什么情况……
师父拿起烟袋锅子,闻了一下,被师娘一瞪眼睛,又放下了。
他轻咳一声道,“算了三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天唱完以后,你跟我们一起回去。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是少管闲事儿吧。”
陈道长想了想,也是点点头。
反正好吃好喝的,就当出来渡修行了。
我们谁也不想多惹事,可是有些时候,人不惹事,事却惹人。
事情发生在子夜三更。
陆家原本摆的好好的灵堂,突然听到了女人的哭声。
可仔细听,哭声似乎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这可吓坏了守灵的人。
深更半夜的,去哪儿找方士?
也不知是谁提了一嘴,说晚些时候,看到有个穿道袍的随我们进来了,管家派人来请,我和师父师娘,就也跟着去至灵堂。
“奇怪,老张头,这地方怎么一丝的阴气都没有?”
还没进灵堂,陈道长就嘀咕了一句。
我师父也点点头“是没有阴气,也没准,这老太爷性子温厚,死了也没有阴怨于心,所以不见阴气吧。”
“那怎么又哭声?。”陈道长很是疑惑。
说话间,我们进了屋里。
陆家家大业大,中间那口棺材漆面光亮,棺材四角也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板材也是那种最好的木料。
一口棺材,够普通人家活几个月了。
“嘤嘤嘤……”
才一走近,我们就听到里面传出阵阵的哭声,这声音不像是女子,倒像是一个孩子。
“魑魅魍魉,破!”
陈道长夹起一张辟邪符,催动符咒,将符纸飞出去。
“啪……”符纸一下粘在棺木上,里面的哭声瞬间停止了。
可以只是停了一瞬,那哭声似乎更大了一些我,像小孩子失去了最爱的玩具,哭的撕心裂肺的。
“道,道长,怎么回事啊?”陆管家的腿有点抖,这功夫,被称做表少爷的陆子豪也赶了过来,一脸紧张的问,“怎么回事,是不是闹不干净的东西了,道长,可有办法破解?”
陈道长没理他。
我猜,这老道心里肯定在想:这时候想起你道爷来了,早干嘛去了?
陆子豪吃了个没趣,也没多说,只继续道“道长,听声音,问题好像出来棺材里,不然,我们开棺看看吧!”
“不行,不能开棺!”
他的话音刚落,灵堂外面就走进来几个身穿重孝的人,为首的那个胖男人留着浅胡子,微微有点八眉,是那种一眼看不透善恶的面相。
后来我才知道,这人叫陆振南,是陆老爷子的三儿子,他上面原本还有两个哥哥,前些年,都的急病没了。
他迈步进来,先对着棺材拜了一拜,然后直身看向我们,最后把目光对象陆子豪,语气不善的道“子豪,你太不像话了,隔着外人的面,说的什么开棺?阿爹平日最疼你,就算你不明白什么是死者为大,你就不能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吗?”
陆子豪不卑不亢的道“我自然是知道什么叫入土为安,什么叫死者为大。可是……
灵堂里闹了不干净的东西,而且这东西就在阿爷的棺材面哭。若是不查明真相,阿爷又如何入土为安?”
陆振南八字眉一拧,斥责道“胡闹,那里来的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哪儿呢?哭声呢?我怎么没看见脏东西,没听见哭声?”
他声音有点大,灵堂里荡起了回音。
说也奇怪,刚才还哭的凄凄惨惨的声音,竟然在他进门那刻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