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钓鱼的人

天气刚刚放晴,空气因此分外干净。这里的天是一尘不染的,抬头看去,让人觉得蓝天竟然也可以迷人。而这,分明只是天本该有的颜色。还是因为在城里待惯了啊……

风轻轻摇人发丝,因为连续的降雨,今日不热。辛家的湖边,凉得很舒服,一人抱着一个小凳子来到岸边树荫底下,旁边还跟着一个小丫头。

“姑爷——”

“嗯嗯,回去就更新。”

朵朵失望地说:“好吧……”

李清明连续两天,都在湖边……看一个狐狸老头钓鱼。对此,朵朵自然是不解的,她十分不能明白钓鱼的意义在哪里。要吃鱼,无论是买还是去河里网,都是比钓要好的多的方法。

李清明当然不会跟朵朵解释钓鱼并非是为了吃。钓鱼为什么会深得男性的喜爱?李清明想应该和人类的本能有关。

这时,那个白发老狐狸悠然开口:“小友,无聊么?”

李清明说:“不怎么无聊。”

“哦……我看你两天都来瞧我钓鱼,想必是无聊极了。”

“呵呵……”

“你叫什么名字?”

李清明有些意外,能长时间住在辛家大院里的,大都是辛家核心的人物,其中竟然有不知道自己的?这些想法在脑子里转了转,自然不会明说,笑着说:“李清明。”

“哦……人类么?”

“啊,前一阵子,因为一些意外吧……如今算是入赘到辛家的。”

“入赘吗……”

就在这时候,浮漂沉了沉,老狐狸手一抖,一苗小鱼弹了起来。

“今日运气不错,这么快就上钩了。”

朵朵小声说:“这么小的鱼,还不够塞牙缝的。”

李清明笑而不语。

老狐狸将鱼从鱼钩上取下,轻轻放进鱼篓。一面说:“小友也喜欢钓鱼?”

“略懂一点。”

“呵呵,这么年轻,倒是少见。”

“以前喜欢钓,如今看别人钓也不错。”

“看么?这个倒是不太能理解。钓鱼是修身养性的,看别人……能学到什么?”

李清明顿了顿,才说:“钓鱼能修身养性么?”

老狐狸微微一怔,“能吧。”

李清明说:“我钓鱼倒不是为了修身养性。”

“那是为了什么?”

朵朵在一旁小声说:“肯定是为了吃啊。”

李清明说:“就是……寻得一种快感罢了。老先生看我这样想对不对,对于雄性来说,人类也好,妖类也好,都有一种狩猎的本能。”

“哦?”老狐狸微微一怔,“倒是有趣的说法。继续……”

“没有文明诞生的时候,雄性负责狩猎,在捕猎成功的一瞬间,自然是无比满足的。这种满足感呢,刻在了本性中,雄性是需要这种满足感的,才能有源源不断的动力去狩猎,哺育妻儿。随着文明进步,这种原始的狩猎越来越少,但可在本性里追求那种满足感的本能没有少……在钓鱼起来的一瞬间,激活了,就很满足。”

老者沉吟良久,“有趣,有趣。那你喜欢看人钓鱼又是为什么?”

李清明微微一笑:“这个嘛……不太礼貌。”

“怎么?说说看吧。”

“大约和我们对老虎捕猎充满了兴趣是一个原因。”

老者愣了愣,随后哈哈大笑。

今日只看看着钓了一个上午,天气转阴,李清明便带着朵朵告辞回去了。

路上,朵朵说:“姑爷和那个老爷爷说的话,一句都听不懂……”

“等你大一些就听懂了。”

“姑爷老是把朵朵当小孩子。朵朵已经十五岁了,比小姐也就小一岁!”

“呵呵,小姐也是小孩子嘛。”

“啊?”

“后面这句话我没说,你别告诉小姐。”

回去以后,朵朵就跟辛小溪说:“姑爷说,小姐是小孩子。”

辛小溪微微一愣。

朵朵说:“姑爷还说,别告诉小姐他说小姐是小孩子。”

李清明也不否认,只是说:“小孩子言论罢了。”

辛小溪无奈地摇摇头,朵朵也跟了有这么长时间,虽然彼此身份上的差距很大,但感情上,已经算得上好姐妹了,偶尔开开玩笑自然无伤大雅。她自然也不会因此而生什么气。

“夫君今日又去湖边了?”

“嗯,连续三日,都在看一个老先生钓鱼。”

“老先生?”

辛小溪露出沉思的表情,“不是议事堂的几位?”

“啊,那几个我知道。这个不是。”

“咦……是谁呢?”辛小溪想了想,想不出丈夫遇到的人可能是谁,便叮嘱道:“总之,都是长长辈了。夫君在老人家面前不要失了礼数。”

“嗯……”

这些天还有一件事值得一说,还是关于西游记的。

李清明已经将西游记写到了猴儿被唐僧解救的那段剧情。他自然是记不住原著章回名的,也只记得大体的剧情,在具体细节上遣词造句都是自由发挥。为了让这个世界的人能理解一些东西,还调整了不少设定。比如,李清明版本的西游记,菩提是道家和佛家的大佬,天庭也改成了一个由儒和道一同创立维持的权力机构。

总之呢,大体剧情依旧,但细节已经改得面目全非。有时候李清明高兴了,甚至在里面恶搞一些东西,比如孙悟空和紫霞仙子谈个恋爱什么的……反正嘛,这个世界没有章先生,大家也看不出来。

写这个西游记,只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不那么无聊。但事情的发展却有些让人出乎意料。西游记的前几回被朵朵拿给辛小松后,又被辛小松拿去了学堂。

小孩子嘛,这个世界又没有什么连环画、奥特曼之类的东西,难得有一个消遣之物,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因为有趣的情节,便在小孩子里流传起来,互相借阅,又有个小孩子拿去找管印刷的长辈印了几套。

其中的一套,就流到了辛乔木那里。

当然,其中的过程还有些可以说道的地方。

两个小孩子在课堂休息间辩论如来佛祖和马列毛谁强谁弱的问题,双方各执己见,辩来辩去也争不出输赢,就去找辛乔木裁判。

“嗯,你们说的如来是谁?马列毛又是谁?”

稚童们总觉得,辛乔木这样睿智博学的人物,理应是无所不知的,当他这样问起,两人都是一愣,随后其中一个取了那本已经有了一点厚度的《西游记》前五回,递给了辛乔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