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安点点头：“莫哥到了让他到我办公室来。”

张欢欢冷笑：“他这是自查好了？打算负荆请罪呢，还是什么。”

高勤沉吟了片刻，才慢条斯理的说：“莫曲斐的身边，就是小金哥和张姐。都是跟了他很多年的人，不会这样不懂规矩的乱拍照片。慕总，当时除了他们俩之外，还有谁？”

老黄指着自己的鼻尖儿：“我。”

高勤：“……老黄，你别捣乱行么。”

慕念安摇摇头：“我不是相信小金哥和张姐， 我是相信老黄。我跟莫哥吃东西聊天的时候，他们三个人放风。如果小金哥和张姐偷拍了照片，老黄不会没注意。因为莫哥的身份，那天我很注意。场馆在彩排，除了工作人员和艺人——”

高勤打断她：“这就不叫注意。场馆彩排，到处都是艺人和工作人员，以及艺人身边的工作人员。人员复杂的很。就算足球场没什么人，但难保不会有人过去。慕总，您太不小心了。莫曲斐在圈子里待了这么多年，他怎么也没有这点警惕性。”

张欢欢一口咬定：“照片必定是莫曲斐身边的人泄露出去的。”

高勤反问他：“证据呢？小金哥和张姐都是跟了莫曲斐很多年的人，他们是有感情的。如果没有证据，你这话让莫曲斐听到了，他会不高兴。”

地位到了莫曲斐这个程度，他和经纪公司已经是平起平坐，甚至于他的地位还会微微高于经纪公司。

小艺人很怕公司不高兴，可像莫曲斐这种级别的，是公司怕他不高兴。

张欢欢懒洋洋的说：“不巧，我有个朋友在澳门玩的时候，看到了小金哥。我那个朋友很有钱的哦，玩的可不是普通的厅哦。就小金哥那点薪水，能让他去我朋友的厅玩么？”

自从莫曲斐签约寰宇娱乐之后，就一直在沉淀。除了友情帮公司拍摄了小破栈，又参加了一下群星演唱会，他几乎没有其他的公告。代言品牌的活动，他都很少出席。

除非是真的没有办法推却的，合同里清清楚楚注明的活动，他才会去参加一下。除此之外，他就一直待在话剧院里排练话剧，或者是跟话剧院去国外进行演出交流。

艺人的公告几乎为零，作为经纪人和助理，工作也是清闲的不得了。小金哥和张姐的清闲，快赶得上十八线没姓名小艺人的经纪人和助理了。

没活儿干，莫曲斐身边根本就不需要他们俩。在话剧院排练的时候，其他的演员和老戏骨，就一个人，没有什么助理经纪人。

莫曲斐也就不带任何的工作人员，最多就是开车把他送到话剧院，然后等排练结束再开车把他接回去。期间，莫曲斐的身边是不留工作人员的。

不少话剧院的老前辈，为了创作都吃住在话剧院。加上叶灵璧大手一挥，给话剧院不设上限的经费进行翻修。

现在话剧院的条件，好的不得了。莫曲斐为了跟老前辈们更好的学习，也在话剧院住下了。吃住都在话剧院。小金哥和张姐，也就因此彻底闲下来了。

不用上班，薪水还一分不少的照拿。这种好事儿，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不知道为什么慕念安一下子就想到辛小花了。其实辛小花对赵颖儿，不是没有真心。毕竟这么多年两个人相依为命，养只狗时间久了都有感情，更何况是人。

如果不是因为嗜赌成性，欠了太多的钱，辛小花也不至于为了钱彻底背叛赵颖儿。辛小花内心对赵颖儿的嫉妒和羡慕，是在债台高筑之下，被彻底的无限放大。

起初，只是一条小缝。越陷越深，小缝也变成了深渊。

同样的事情，真的不希望在小金哥的身上又一次重现。不为别的，只因为莫哥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如果小金哥为了一点点钱而做出背叛他的事情，他会很伤心。

因为温煦已经让莫曲斐心里很受伤，真的不想再伤害那么美好的人。

高勤睨了一眼她脸上的神情，轻轻的笑了笑：“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圈子就这么小，如果慕总真的想知道这照片是从哪儿流出来的，给我半个钟头，我保证给您查的清清楚楚。”

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从普通的小助理，一步步爬到了现在金牌经纪人的位置。从给人打工，变成了自己给自己打工。高勤没点手段能耐是不可能的。

他有他的门道，想要查出照片的来源，轻轻松松。

慕念安犹豫了一下，只是说：“照片的来源已经不重要了，是谁拍下来的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这些照片，这些消息，是谁炒作的。”

好巧不巧，这时候张欢欢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不到一分钟，他就挂了电话，“我的朋友告诉我，炒您和莫曲斐的绯闻，是王老板的手下。到底在内娱混了这么多年，底子还是有些的。总有些不怕死的人，抹不开人情答应帮忙。”

王老板都进去吃牢饭了，他的手下能为谁效力？还能为谁效力？

老黄气得不行：“裴珮简直找死！现在慕总想饶她一命都不行了！”

高勤挑了挑眉头：“MT集团大华区的总裁，裴珮？”

不算认识，但在好些场合远远儿的见过几面。印象嘛，长得挺漂亮，身边总是围绕了很多的富二代和小开，浑身散发这绿茶气息的交际花蝴蝶。

慕念安唉声叹气的皱巴起小脸儿：“没错儿，是她。我老公的初恋，差点就结婚的那种初恋。人家也没瞒着，这次回国就是为了把权少霆找回来的。”

高勤：“…………”

这还有意外收获？

吃到了第一手的瓜，特热乎的那种。

张欢欢贱嗖嗖的笑：“在联合商会的周年庆上，咱们慕总还把人家裴总摁在地上摩擦。然后又被裴总绝地反杀，差点掐死。”

高勤：“…………”

瓜太多，猹都不够了。

他干笑了两声说：“慕总，没看出来，您还有这好身手。”

慕念安摆摆手：“害，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了，都过去了。我现在已经洗心革面，再也不使用暴力了。”

话落，办公室的玻璃门外，就出现了莫曲斐那欣长高挑的身影。他才刚伸手准备敲门，慕念安就眼尖的看到了他：“莫哥，进来进来吧！”

张欢欢和高勤同时回头，看到莫曲斐的身后，跟着耷拉着脑袋的小金哥以及一个老熟人，程·娱乐圈搅屎棍·度。

高勤跟程度很熟，特别熟。他手底下的影后影帝，几乎所有的黑料，都是程度挖出来然后曝光的。为了摆平这些黑料，他给程度送了不少钱。最肉疼的一次，是给程度送了一套京郊的两层公寓。

知道程度没有改邪归正，是出于为爱发电才成了寰宇娱乐的人，绝不会报道对寰宇娱乐不利的新闻。现在程度是寰宇娱乐安插在狗仔界，成绩最好的小间谍。

很多公关和带节奏的事情，都不用出去找团队，直接交给程度就行。程度特别有文采，那稿子写的，天花乱坠，精彩至极。分分钟就带起了节奏，调转了风向。

在赵颖儿的事件中，已经看得出来程度的贡献和功劳。但奈何积怨已久，导致高勤看见程度就没好心情。

程度以前没少拿黑料勒索敲诈高勤，此刻见了高勤，那也是心虚的不得了。躲在莫曲斐的身后，只伸出一只手晃了晃，冲高勤笑的格外谄媚。

张欢欢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经历过辛小花，他对于艺人身边的头号经纪人去赌的毛病，深恶痛绝。看见小金哥，那也是没有好心情。

张欢欢跟高勤同款嫌弃的皱眉表情。把‘老子看见你就不爽’这句话，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

莫曲斐看着她表情没有丝毫的影响，看到他，还是笑的那么灿烂，忍不住也笑了笑，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权总没有误会吧？”

慕念安开开心心的把手机拿给他看：“不知道耶，我特意把这张拍摄最好的照片发给他了，可他一直没回我。估计是在忙，还没看到呢。”

莫曲斐失笑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对她这种幼稚的行为，无语到了极点。

程度实在是受不了高勤的眼神了，举起手：“慕总，这事儿可跟我没关系啊。我是过来跟您通风报信的。拍摄照片的人是那个想要威胁您，结果被霍影帝算计的十八线小演员。他威胁您之前，就已经签了群星演唱会的合同。我花了好多功夫才调查出来的。”

莫曲斐也就是顺势说道：“我查了，小金哥以我的名义，跟公司要了很多不必要的经费。算是偷用公款，这钱我替他补上。希望公司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起诉他，也不要再追究这件事情。”

小金哥苍白着脸，哪里有一丁点初次见他拿王老板和公司威胁莫曲斐的趾高气扬，他哆嗦着嘴唇：“慕总，我……我错了。”

高勤慢条斯理的说：“莫哥，既然是你工作室的人，那公司也不方便多说什么。既然你都要把这钱给公司补上，那就这样吧。可我想提醒你一句，按照我的经验，这样的人，不适合再留在你的身边。会给你惹事的。”

高勤的话，分量极重。

小金哥的脸色，又是一白。哆哆嗦嗦的，整个人都佝偻起来了。

莫曲斐说话挺客气：“高总的提醒，我记下了。”

但是很明显，他的人是走是留，他自己有决断。

慕念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口了：“莫哥，如果事出有因，家里有困难或者是急事儿，真的都好说。但赌……真的，对你会有很大的影响。小金哥今天能打着你的名义跟公司拿钱，明天也能打着你的名义向外边敲诈。你防不住的。”

黄赌毒这三样，但凡沾了一样的人，都不能再留了。

不论感情多深，不论年份多少。这是硬性问题，不是能够包容的小毛病。

莫曲斐睨了一眼身后的小金哥，似是叹了口气儿：“那就是听你的吧。钱，我会给公司补上。”

慕念安唉了一声儿：“这时候就别提钱了。钱不钱的都无所谓，公司不差这点钱，我也不差这点钱。搁别人，这钱必须给我补上。但咱们俩这关系，真无所谓。我主要是怕影响你啊，莫哥！”

莫曲斐浅浅的勾起好看的唇，眼睛都笑了一下：“嗯，我知道。”

一直都知道，你待我，和待别人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