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7章 都没毛病?那还担心个毛!

老黄之前对饼干源于内心处的恐惧,慕念安理解的更深了一层。

臭小子顶着那张软萌可爱且牲畜无害的小脸蛋,说出这种话……

是个人都得怕啊。

慕念安摸着心口认真的感受了一下。

就特么无语,她居然一点都不怕。

甚至还想表扬一番臭小子?

这条理清晰的,这小脑袋瓜转的,这小心思玩儿的,这小阴谋耍的,不狠狠的夸一番真心说不过去啊。

饼干有些紧张的观察着她的微表情,“二婶婶,你生气了吗?”

慕念安:“生气是肯定生气的。谁把你当死棋用,你能不生气啊?可仔细想想,我也没有那么的生气。我跟你无亲无故,第一次见面,你干嘛要在意我的死活?你喜欢我,所以就想办法让我能陪在你身边一段时间,这太正常了。”

就连批评臭小子的借口,她都想不出来。

就……做的很合理。

不一定对,但动机和出发点,都很合理。

如果是她的话,她一定也会这么干。

她还真没什么立场去指责臭小子。

饼干还是没能松口气儿:“二婶婶,你现在的表情……我很难形容。”

慕念安叹气:“因为我自己现在的感觉都很一言难尽。作为你的监护人,我知道我得批评你。但从理智和感情上来说,你说的……嗯,不能说你做得对吧,但你做的很恰当。是一个合格的寰宇集团未来的继承人。”

慕念安不愿意想的那么复杂,什么人性啦,性格啦,心理啦,乱七八糟的分析一大堆。那些玩意儿太复杂了,她又不是搞哲学的,更不是学心理分析的,没必要。

她就想从最简单的地方切入,简洁化的去想。

作为寰宇集团未来的继承人,饼干这样的做法,她给满分。

鉴于她本人是被算计的那个死棋,所以再扣去十分。最终饼干得到九十分的高分。

最起码要做到这些,饼干以后才能从他二叔手里接过寰宇集团这个庞大的造钱机器。

不然,权狗咪把寰宇集团交给饼干,他也不会放心。慕念安就更不能安心了。

把寰宇集团交给一个傻白甜,或者是交给一个浪漫主义者,那他妈就等着破产好了。

斜睨了一眼微微透着点紧张的饼干,慕念安胡乱的指了指自己的懒人沙发:“你先坐下,我慢慢理一下思绪。”

饼干乖乖的坐在了他二叔特意给她定制的懒人沙发上,两条小短腿悬在距离地面一点的半空中。

慕念安看着那双悬在半空中的小短腿儿,感慨万分。

这小短腿儿,脑子怎么转的这么活泛啊!

他这小脑袋瓜的构造指定得和大众不太一样。

六岁!六岁啊!

饼干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他才六岁啊!

六岁的孩子,会哭会闹,会认字,会背诗,这才正常。哪儿有六岁的孩子,心思就已经如此缜密了。短短一瞬间,小脑袋瓜里就能冒出一个完整且周详的计划,并且还能随机应变的实施?

权狗咪捡到宝了——

不对,权家捡到宝了。

生出了这么一个聪明绝顶的继承人。

权家的未来,用不着再操心了。就算老毒蛇没能揪出来,也不必担心了。

有权饼干在,可保老权家百年无忧。

可被算计的人是自己……慕念安内心波澜不惊,甚至想下楼去餐厅吃两笼水晶包,再喝一碗粥。

被算计?

这好像真不是什么大事儿。

至少对她而言,这事儿吧,真的不值一提。

饼干太聪明,已经到了聪慧如妖的程度?

这是要放鞭炮再摆几桌庆祝的大好事儿啊!家里出了个这么有本事的孩子,必须得摆几桌。

这算什么事儿啊?根本不算。

饼干太攻于算计,心思太深沉,城府极深?

这算个屁。不这样儿,当个傻白甜,两天就被那群豺狼虎豹连骨头都啃碎,这就好啦?

扯淡吧!

身为权家的继承人,饼干就必须得这样儿,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

那剩下的就只有饼干的品性,品行问题了?

聪慧如妖的人,一旦没有了底线的约束,那危害性就太可怕了。

不怕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

这话虽然是句玩笑话,但说的也是真的通透。

脑子笨的人,比如老黄那种人,他想干点什么坏事儿,收到智商的局限,坏事儿的影响性与危害性,并不会很严重。

非常有可能坏事儿还没做呢,就被人给看穿了。

老黄搞坏未半而中道崩殂,就是这种结果。

可聪明人,比如饼干,他想干点什么事儿,计划缜密,算计的面面俱到,甭管他想干什么坏事儿,绝对能让他干成。

非常有可能他把坏事儿干尽了,还能再人前维持一个绅士君子的形象。把自己隐藏的结结实实,坏事儿都是他干的,结果好人还让他给当了,名声好的不得了。

因为聪明啊,懂得玩弄人心啊,伪装自己更是信手拈来。没人看得穿这种人的真面目,就算是深交,也会被这种人的面具给欺骗。

到头来,结果自然是危害性可怕的多的多。

再举个简单的例子,脑子笨的人想搞钱,违法的那种。无非就是偷、抢、骗。骗的难度都比较高,想要骗钱,首先得让受害者相信你才行。

没点脑子,真骗不来钱。

但聪明人想搞钱,违法的那种。那花样手段可就太多了。数额也会更巨大,受害人数也会更广泛,性质也会更恶劣。手法也会更隐蔽。

往往当受害者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家已经卷着钱跑掉了。

可这点也没必要担心啊,饼干是权狗咪跟叶灵璧养大的。他们俩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最起码的底线和原则还是有的。

有这两个人对饼干言传身教,还有他们两个人在旁边盯着进行约束,饼干这小子走不了歪路。

讲道理,饼干这小子的底线和原则,甚至要比他二叔跟叶叔还高一些的。

那还有个毛可担心的?

慕念安彻底放心,冲小团子招招手。

饼干就等着她喊自己过去了,看到她冲自己招手,‘嗖’一下就冲了过去。直接飞扑进了她的怀里。

慕念安抱着他,狠狠的揉了揉小团子的脑袋:“饼干,二婶婶只有一句话想跟你说。嗯,不对,是两句。”

小团子亮了亮大眼睛,眼底有很难掩饰掉的担忧:“二婶婶,你说吧。”

他已经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即便二婶婶因为这些不喜欢他了,他也能够接受。

因为这就是他,最真实的他。如果二婶婶不能接受,或者是不喜欢最真实的他,那不是他的问题,也不是二婶婶的问题,而是接受程度的问题。

谁都没有错儿。

说得文艺点,就是缘分不够深。

如果他有错,他愿意改。可他从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不光他这么觉得,二叔和叶叔也不觉得他有哪里做错过。

所以,他没有必要为了讨好某个人而去改变自己。

一定会有人喜欢最真实的他,二叔和叶叔就很喜欢他啊。九叔也很喜欢他。

慕念安伸出一根手指:“你永远都是我最喜欢的崽,我喜欢你,跟你是不是我侄子,是不是权少霆的质子,都没有关系,我喜欢的是饼干,不是姓权的饼干。”

一番话,彻底打消了小家伙心中全部的不安,吹散了他心底全部的阴霾。

小团子狠狠的闭了闭大眼睛,好像是要把眼泪给逼回去似得。他安安静静的趴在慕念安的怀里,等待着她的第二句话。

通常来说,这种时候就要出现转折的‘但是’这两个字了。

我很喜欢你,但是——

二婶婶接下来会说这样的话吗?

让小团子失望了,他二婶婶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坏女人。

慕念安两只手捧着小团子的双下巴,一脸严肃的看着他:“饼干,好人咱们是当不了了。我当不了,你当不了,你二叔叶叔九叔,咱们都当不了一个好人。可咱们也要努力约束自己,提醒自己,当不了一个好人,也不要去当一个恶贯满盈的人。”

饼干多聪明啊,当即就明白他二婶婶想表达什么了。

慕念安:“咱们当不了一个好人,也要尽可能的努力去往好人阵营靠拢。害人之心不可有,该争取的咱们想尽办法也要争取,是咱们自己的,就必须要守好,谁敢觊觎,就把谁打到怕,打到服,打到连想一想都不敢。可咱们不能以**做马鞭,以本能为马车,驱使着咱们前进。”

“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做任何事,不会纯粹的以自己的**和本能而行动。”慕念安再三重申。

饼干全部都听懂了,特别通透:“二婶婶,我懂。”

小团子说懂了,那就是绝对懂了。

慕念安毫不怀疑,点点头:“简而言之,你要继续像你二叔学习。他坏么?狠吗?他可太坏了,太狠了。心狠手辣,斩草除根,铁石心肠。你二叔被多少人痛恨,他就被多少人敬重。”

饼干:“二婶婶,你是故意秀老公吗?”

慕念安:“…………”

臭小子真欠揍。

没好气的给了臭小子后脑勺一巴掌,慕念安没好气的吼他:“我跟你说正经的呢!别乱打岔!”

饼干摸着后脑勺咧嘴傻笑:“二婶婶,你不用再说啦,我全部都懂。不然你以为二叔给我上是什么课呢?柳姨才是我的家庭教师,那二叔教我的是什么呢?就是你担心的这个。”

怕他学坏,怕他走上歪路,怕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约束和锁链,怕他彻底化身为一头野兽,纯粹依靠本能与**所驱使。

比如,他成了第二个候儒,只有纯粹的恶。

二叔没有一二三四五的跟自己讲什么道理,他只是让自己待在他的身边,亲眼看看,亲耳听听,他是怎么做事的。

四个字,言传身教。

因为权少霆或直接或间接而家破人亡的人,不在少数。每次遇到要做类似决定的时候,权少霆都会让饼干待在他的身边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