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婴儿巴掌大小, 朴素简陋的布带向着拉娜掷去，扎的并不紧实的袋口在中途散开，细碎的银灰色粉末撒在拉娜的身上, 泛起了层奇异的红光。

还记得守秘人进入莱克斯集团大楼前说的话, 布鲁斯退开一段距离，警惕地握住蝙蝠镖看着渐渐回过神但是仍然跪倒在地面上的女人。

在崩溃狂躁的边缘，拉娜听到机械的终端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检测到终端硬币碎片, 开启临时保护功能。】

【强制回升守秘人理智值至标准值并锁定。】

【本次模组结束后奖励等级下降。】

原本模糊扭曲的视角恢复到正常功能, 后背上布满冷汗的拉娜摇摇晃晃的从地面上站起来，低下头看向手中的笔记本。

隐约能够辨认出那上面潦草的笔迹。

拉娜没有急着去看详细内容, 而是皱起眉闭紧了嘴唇，对着眼前透明到几乎不可查的终端询问道：【不是说守秘人的思维性格不会受到理智降低的影响吗？】她分明记得这是骰子女神给被选中的守秘人的特权。

至于奖励等级下降……

反正奖励的也是‘永不磨损的黑色长伞’、‘可以程度上升的黑色长袍’之类没用的东西。

终端界面闪烁了几下，一行解释缓缓地出现在了记录着本次模组进程的界面中。

【那是第一个模组的新手特权。】

拉娜：……

算上父子之谜那个中途因为触碰到了某位乐子人而被迫中止的模组，正义坠落已经是她进行的第三个模组。

既然终端说理智降低保护是新手特权，她也无法再质问些什么，只能将这份疑惑压下，专注在眼前的情报中。

拉娜转过身, 对着和她有一段距离的布鲁斯扬了扬那本笔记本：“这似乎是莱克斯集团工作人员留下来的, 不知道会不会记录有莱克斯集团变成现在这样的线索。”

不去管布鲁斯究竟要不要过来，拉娜自顾自的翻看起来。

笔记本的质感很普通, 它的使用者是一名叫做埃微莉娜的女士，在莱克斯集团就任公关部门主管一职, 前面写的都是对于工作上面的一些计划和抱怨，字迹十分整齐, 甚至带着点花体字的感觉。

直到最后几页上面才出现了缭乱到一看就是在匆忙中写下来的笔迹，这几行字潦草的要仔细辨认才能够读懂写的是什么。

（……顶楼的实验体又一次的暴动了…卢瑟的计划居然成功了，他带出来的实验体居然真的打败了那个超人？）

（他说这是伟大的神的赐予？什么神？）

（自从超人被打败后, 自愿来到集团内注射神赐予的进化药剂的人越来越多，这虽然是一件好事，为什么我的心里这么不安？）

（神灾越来越严重了……那些注射了进化药剂的人不是变成半人半动物的模样、就是浑身内外长满了眼睛，而且这些怪物还在攻击人类！甚至是把人类当成了食物！大都会市民们现在围在集团大楼外要求他停下散播……）

（卢瑟果然是骗人的，和他交易的明明就是恶魔！）

（超人来了！超人来了！超人来了！！）

（那些黑雾！超人带来了黑雾！我的脸出现了溃烂！！这是什么！！为什么我的手心内长满了眼睛！！！）

（超人疯了！！！！！）

（来不及了！谁来阻止，英雄们在——）

潦草的笔记在这里停下，笔锋向右下角划去，就像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拖拽，大面积的血液以喷溅状沾在上面，扑鼻而来的铁锈味令人欲呕。

同样看到了上面记录内容的布鲁斯周身的气势更加严峻了几分，向着明显记录着重要情报的笔记本伸出手，似乎打算拿过去仔细查看。然而看上去没有防备的拉娜却及时的向后一缩手，将笔记本抱在了怀里。

有着刚刚触碰后瞬间理智归零的前车之鉴，拉娜可不打算把这本笔记本交到调查员手上。

她疯狂至少不会有什么对友方的战斗力。

调查员就不一样了，谁知道蝙蝠侠这种武力值很高的超级英雄理智归零状态下强制开启的骰子检定会骰到什么疯狂状态去，万一是什么暴力倾向或者歇斯底里就糟心了……

布鲁斯看着守秘人的动作露出了审视地目光。

拉娜视若无睹的抱紧了笔记本，对着布鲁斯道：“看来这个世界的异常果然和卢瑟有关，黑寡妇也是潜入到卢瑟实验室后才被传送到了这边…”

守秘人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你要不要猜猜看这个卢瑟是我们的，还是这个世界的？”

此前已经在上都夫人那里证实了守秘人和这些神秘事件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布鲁斯不认为这是她无聊的随口一问，那么。既然守秘人会问出这个问题就代表着卢瑟身份的不同寻常…

布鲁斯思考了一下。

他很认同英国那位咨询侦探的名言。

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么难以置信都是事实。

更何况正义联盟也没少遇到过这种情况。

“是我们的，也是这个世界的？”布鲁斯盯着守秘人那张放在人群中也绝对不会显眼的脸，注意着她在听到这句话后的表情。

拉娜扬了扬眉毛。

调查员的回答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虽然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但思维还限定在某些基础设定中的拉娜并没有考虑到这种可能。

她望着蝙蝠侠那双好看的蓝眼睛，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或许吧。”

能够想到她这种资深守秘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方面的调查员，说不定真的能够拯救这个几乎完全克化的世界。

拉娜的目光越过布鲁斯，落在他身后的墙壁上。

鱿鱼须似的触手从布满眼球的墙壁上伸出来，摇摇晃晃的对着他们两个站着的方位打了个招呼。

“我们走吧。”

拉娜移开了视线，踩着黏腻柔软的地面向着顶楼走去。

跟在她身后的布鲁斯看着守秘人有些古怪的步伐，低下头用眼角余光看了眼光洁的地面。

——并没有什么古怪。

而在他所看不到的视界内，四周的墙壁正在不断的蠕动着。

那些仿佛镶刻在上面、又好似自然生长成的眼球随着他们的脚步缓缓移动，注视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楼道口。

站在莱克斯·卢瑟实验室的门外。

拉娜表情平静，动作极其自然的将伞尖戳进她脚旁，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球当中。

作者有话要说： 理智虽然强制正常，但是拉娜的视角还是受到了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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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下面开了个章评抽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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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出自《福尔摩斯探案集》中《四签名》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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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这种描述，我已经尽量和谐了，如果看着还是不舒服那从下一章开始我尽量少描述拉娜眼中被污染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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