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夜凉如水,芥川银和芥川龙之介在旁边隔板分隔出来的两个小房间里休息,而首领宰却没有睡,坐在窗棱上,静静地一动不动地看着满天繁星和如玉盘般的月亮,黑色的风衣发出微弱的银光,无时无刻温养她的身体。
墙上地上扭曲的影子忽而动了下,首领宰动了动,将风衣摘下,垂下眼眸,不再看天上明亮的月亮,而地上身后的影子却缓缓地动了,从她身后,挪到她眼前的地上,血红色的眼睛突兀的在影子里睁开……
没错!是睁开,不是出现,就好像……这双眼睛一直都在她的影子里一样……
首领宰在夜色中不见原本的鸢色,而是如墨一般的黑色的眼眸,在血色眼睛睁开时,同一瞬间变成血红,消瘦脆弱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健康红润起来,然而,与此同时,地上的影子也缓缓地抬起了手,影子脱离了地面,抬起了身体,伸着黑漆漆的手,想要抓住她的手,而首领宰仅仅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没有丝毫反应,血色的眼眸一片漠然空洞……
“太宰大人!!!”银突然撞门进来,呼吸急促,眼睛里还带着满满的恐惧的惊慌。
“银?!怎么了?!又做噩梦了?!”首领宰抬起头,鸢色的眸子在夜色中如墨般黑,却含着淡淡的光亮和温柔,看着跑到身边,将风衣披在她的身上,然后跪坐在地上,枕着她的腿,抓着她的裤腿,就像……另一个世界的银小时候刚被她带回来时一样……“咳咳……梦都是反的,噩梦什么的,都是假的。”
披上风衣,首领宰原本红润起来的肤色转瞬恢复病态的苍白,掩唇咳了两声,首领宰抬手放在银的头上,轻声抚摸她的脑袋,一如另一个世界时,银还小的时候,她哄她时一模一样。
芥川银抓紧他的裤腿,抿着唇不说话,骗人!太宰大人骗人!说什么梦是反的,噩梦是假的……骗人!她梦到他死了,她梦到跳下了港.黑大楼,而‘她’,‘她’却没能抓住他……那不是梦……那是……【事实】……
“咳咳……银长大了,都不和我说心里话了……嘛,毕竟银长大了嘛,是大姑娘了,不过呢,银酱在我这里可以永远都是当初的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姑娘哦。”首领宰冷眼扫了一眼自己影子里不甘心再次睁开的血色眼睛,血红的眸子透着无尽的冰冷,影子中的血红眼睛不甘不愿的缓缓闭上,首领宰咳了两声,眨了下眼睛,眼睛再次恢复成鸢色,声音温柔含着笑意,眸子里却淡漠又冷静。
她的眼睛,在侑子那里时被他们看到过,不过还好,问题不大,影子并没有任何问题,所以,她可以推到自己异能力太多,导致眼睛变异了,毕竟……她和别的【太宰治】不一样啊……
披上风衣,她是身娇体弱,当了四年港.黑首领,不曾运动过的【太宰治】,脱了风衣……她能屠神!
明明脱了风衣她的身体会极快的恢复健康,并且是好得不能再好的那种,不然她也不能屠神不是,可为什么要活受罪披着风衣,顶着这具残破的身体,痛苦的挣扎着求死……
她只是……
不想失去‘自我’。
但是……
是不是失去‘自我’会更好呢?!这样,她就可以彻彻底底的长眠了,再也不会有醒来的一天,哪怕是啾呀也不能再唤醒她,多好啊……
首领宰靠着窗棱,银不说话,紧紧的揪着她的裤腿,首领宰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头发,黑眸空茫的看着天上的月亮。
门外,芥川龙之介面无表情的坐在地上,抿着唇,一根罗生门刺刷刷刷的戳着地面,显示了他不平静的内心,他这边的太宰先生从来……从来从来都没有对他说过一句好话,从来从来都没有摸过他的……哦,摸过,抓着他的头发往地上、墙上磕……
都是太宰先生,为什么另一个世界的太宰先生会收银当弟子,会对银那么那么那么的好,那他呢?!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得到太宰先生的认可了吗?!太宰先生也会像……哦,太宰先生绝对不会像对银那么温柔的对另一个自己,可哪怕只有对银的十分之一……好嫉妒啊,为什么他没有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记忆?!呵,另一个自己肯定是想独占太宰先生的‘温柔’,所以才不给他记忆,岂可修!
(白芥:【死鱼眼.jpg】脑补是病,得治!)
“太宰大人,今晚的月色真美。”银换了个姿势,见首领宰一直看着月亮,也跟着一起看了过去,又大又圆又亮的月亮,很漂亮呢。
“银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慨?!”首领宰一顿,垂眸看着趴在她腿上,却没有感觉到太多重量的芥川银,银她……知道‘今晚的月色真美’的意思吗?!如果是以前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是!!!被啾呀科普了一番,让她从此以后就不敢随随便便夸月亮了,啾呀有毒!绝对有毒!月亮真美是事实啊,为什么会和告白扯上关系?!这不科学!!!更不科学的是夏目漱石!没事儿说什么‘今晚的月色真美’=‘我爱你’啊,我呸!爱个毛线球啊!
“因为太宰大人很喜欢看月亮呢,总觉得,每次有月亮的晚上,只要‘我’有事去找太宰大人,太宰大人都是坐在窗边看月亮。”银歪了歪头想了想道。
首领宰一愣,她倒是没什么感觉,不过,银这么一说的话……的确是啊,这一次醒来,啾呀不在身边,她除了格外的消沉想死之外……
也越发的想‘家’了……
每次看到月亮,她总会想‘家’,在织田作说他们是敌人之后,在将安吾‘赶出’港.黑之后,她想‘家’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所以看月亮的时候也越来越多了,同时,想要永远宁静,永世长眠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了。
摸了摸芥川银的头,首领宰什么也没说,芥川银也不再说什么,陪着她静静地看着月亮。
今晚的月色真美,月亮又大又圆又亮,但是……
月是故乡明……无论看多少次,经过多少时间,她‘家’的月亮,才是最大最圆最亮的!不接受任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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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镭钵街——
首领宰看着天上明亮的圆月:啾呀,我想家了。
另一个世界,港.黑大楼楼顶——
橘发蓝眸的人看着天上明亮的圆月:宰崽,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