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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黎心里起了点别的希望,追问道:“除了你还有别的人烫着了吗?”

凌毅摇头:“没有,当时就我一个人玩。”

凌毅心疼不已,好好的小姑娘在他这吃了这么大的亏。他自责又难受,心里又胀又酸,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安慰,却碍着她刚才的话,只得借机握着她的手道歉:“梨子,都怪哥哥,是哥哥不好,让你受伤了……对不起。”

傅黎没看他,伸出没受伤的手指着他的胳膊上的烧伤问道:“这是什么?”

所以,那个照亮她黯淡生命的光,真的是凌毅?

傅黎望着那道烫伤发愣,一时间倒是忘了疼。

凌毅抱着她来到屋里,将她放在椅子上,找到家里的药箱给傅黎包扎。他和李春生经常上山,有时候也会受点伤,家里就备着药箱。

傅黎神情恍惚,心头有什么酸涩的东西滑过。

擦干净伤口,凌毅看着白嫩手背上那道有两厘米长的口子怜惜不已,趁着傅黎发呆急忙往伤口上倒上药粉,用干净的棉布缠了起来包扎好,嘴上道:“别怕啊,这药粉抹上伤口很快就好了,哥哥保证不疼也不会留疤。”

用酒精清洗干净伤口的时候,傅黎疼得手直往后缩,凌毅紧紧抓着她的手哄她:“别躲,马上就不疼了,哥哥给你吹吹。”

凌毅低头往傅黎的伤口上哈了几口气,暖呼呼的气流滑过手背。

他为什么会那么对她?

要是留下疤痕,他就给她买最好的祛疤药。

傅黎呆住了,他在说什么?

男人的声音低沉有力,那张嘴在傅黎看来就像是没个把门的,什么都往外说,他说:“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

一时间,傅黎心绪复杂,明明他刚才还说要跟她保持距离,却原来上辈子的时候,是他先偷偷靠近她的。

找到了这个她曾发誓要报答对方的人,傅黎心里除了震惊,还有一丝窃喜……更多的却是懊恼。

他都不让她上门了,她还怎么报答他?

傅黎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她知道他凶狠,没想到他还无赖,竟然要昧下她的东西。

傅黎气得去推凌毅,可凌毅知道她力气大,早就防着她动手。见她抬胳膊就快速躲开,长臂一伸直接将傅黎揽进怀里,箍着她的胳膊让她使不上力道。

他狠狠抱着她,下巴在她头发上乱蹭,像是小狗似的鼻尖耸动,闻着她身上诱人的馨香味道,□□,嘴上说个不停:“梨子,别走……哥哥没想让你走,那是气话……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来我这里,我喜欢,喜欢的心都疼了,你要是天天来,天天住我这里都乐意……”

“你别怕我,我不凶你,也不打你,我只对你好,永远都对你好……”

“这么抱着你我就心跳好快,不信你摸摸,是不是?”

傅黎红着脸,心想:不用摸她也能感受得到。

他抱得这么紧,两人身体相贴,她的脸就帖子他的胸膛上,那里从他一开始说话的时候就急速跳动,像是谁拿着小锤子不停敲击一样,震得她的耳朵都木了。

他的肌肤也像是小火炉,不断散发着滚烫的热度,烫得她脸颊发烧,整个人都跟着烧起来,鼻尖还有他身上好闻的男人味道。

他说的那些话,一句一句都砸进了她心里,把她整颗心搅得天翻地覆,脑子里一片空白,嘴巴开开合合,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凌毅一股脑把自己的心思倒了个干净,说完才忐忑起来。

梨子……会不会觉得他这样流氓了点,不够尊重她?可他,真的忍不住了……从前不说是因为他怕吓着她,后来她有了婚事就更加不能开口,万一梨子心系那人,说了只是给她徒增烦恼……

可之前,她说一定会退婚。

再加上这几天她亲近他的举动,他心里早已经认定梨子对他有那么意思,现在不挑开,等下次再说又不知道得等多久。

凌毅抱了傅黎好久,最后亲了亲她的发顶,分开她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问道:“梨子,跟哥哥处对象好不好?以结婚为目的。”

傅黎早就被他突如其来的告白砸得脑袋发晕,脑海里系统提示任务完成的声音也顾不上,整个人晕晕乎乎不知道说些什么,脸颊红得要滴血,目光迷离地望着凌毅。

他冷峻的脸此时在她眼里像镀上了一层光,带笑地眉眼温和起来,望着她的时候眼里仿佛有星星在闪烁,挺拔的鼻梁也好看,嘴角带着笑,又像是有点忐忑,等着她的答复。

傅黎张张嘴,刚想说话。

“哥,我们回来了!放寒假——”凌慧咋咋呼呼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目瞪口呆望着屋子里她哥和梨子姐两人。

他们两人站得极近,她哥的两只手还搭在梨子姐的肩膀上,脸上神情温柔得像是鬼附身了一样。

梨子姐则满脸通红,好看得像是小仙子,见到她的时候目露惊恐,然后一把推开她哥,满脸羞愤,兔子似的绕过她从门口跑了出去。

凌慧:“……”

完了,吾命休矣。

凌毅磨了磨后槽牙,冷笑一声:“放寒假了是吧,高兴是吧……你们俩先去山上劈两捆柴回来让我高兴高兴。”

凌慧:“……”

无辜躺枪的凌泽:“……”

*

傅黎踉跄跑出凌家,回头望了下小路,凌毅没追来。她松了口气,在后山边缘转了一会儿,等脸上的热度下去之后才走回家。

这两天雪下得大,后山的积雪很深,她深一脚浅一脚走回家的时候,脚上唯一一双能保暖的棉窝窝都被雪水浸湿了。

湿透的棉窝窝冰冷刺骨,傅黎一回家就把鞋子脱了放在炕边烘着,等干了再穿。她找了双干净的布鞋穿着出门拢了一大把麦秸回来烧炕,王芬妮没敢唠叨,只沉沉叹息一声:梨子……这可咋办呐,只盼着她啥事都没有,安安稳稳嫁到陈家,要祸害也是祸害那家人去。

再这么在家里跟个螃蟹似的横着走下去,他爹可就要气出病来了。

傅黎不知道她娘的心思,进了屋就拿起针线,她还有件里衣没完成,剩下的布料和棉花也够她做件新的棉窝窝,她还得纳鞋底,事情多着呢。

傅黎坐在窗前,外头被白雪映照得更亮地光线落进炕上,她腿上包着棉被,屁股被炕烘得热乎乎的,没一会儿像是热得脸颊也红起来,本来要穿针引线的手也愣在半空中。

过了会儿,她咬了咬唇让自己清醒过来,竭力把心思都放在手工活上。

傅黎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缝着衣服,脑子里凌毅的脸像个瘟神似的挥之不去,他说的那些话更是在她脑海里循环往复地播放……一件被她故意遗忘的小事也在此时浮现在脑海——

那个雨后的山洞里,傅黎和凌毅沉默坐着,忽得……傅黎肚子里响起一道咕咕的声音。

空旷的山洞里那声音像是带着回声似的,引得凌毅抬眸望了过来。

傅黎羞窘得捂着肚子,难堪地咬着唇没出声……她大半天没吃东西了,肚子早就饿得不行。摘了半背篓的野果还被她摔了一跤,全部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凌毅瞅着她,像看什么新奇的小动物似的。半晌之后,大发慈悲的递了半个饼子过来道:“拿去垫垫。”

傅黎没动,缩着身子没敢抬头。

凌毅叹口气,状似为难道:“怎么不吃,是怕吃了哥哥的东西就要给哥哥当媳妇吗?”

他刚说完,傅黎像兔子似的跳起来一把夺过大饼,咬了口边咀嚼着边道:“不当。”

凌毅见她鼓着腮帮子吃东西,神情就像他今天刚在山里见过的小松鼠,朝他扔了一头的果子就嗖地一下跑掉了。

凌毅的目光起了点兴味,舌尖舔了舔牙齿,低声道:“真不当?”

傅黎果断摇头:“不当。”

凌毅看着她的表情,像是得了趣味似的,又追问了两句:“真不当,哥哥看你挺适合给我当小媳妇的。”

傅黎像是拨浪鼓似的只知道摇头,脸红得滴血。

凌毅见她这般模样,渐渐不再逗她,而是望着她的脸出了会神……倒是挺好看的,长大后铁定是个小美人,看着发育也挺好,就是腰细了点,那点腰身……好像他的手轻轻一握就能折断似的。

半晌后,凌毅忍不住唾弃自己一句:“禽兽啊!”

傅黎见他骂自己,茫然抬头,不知道这个大魔王发什么疯……好在,雨很快就停了,傅黎和凌毅两人互相搀扶着走下山,再没说什么话。

……

傅黎回神,把被针扎了下的手指含进嘴里吮吸。

凌毅一定不知道,就是那几句调笑的话住进了她心里,让她看见他就心慌、脸红、心跳加速,想看见他却又怕看见他,心里一边骂他又一边念着他。

就这样……过了两年,她在他面前做过最多的事情,就是怯生生的,像他说得那样叫他一声:“毅哥哥。”

所有旖旎的心思都藏在那句不敢明言、不敢表露半分,小声又胆怯的称呼里。

后来——

她误会他打人时连女学生都不放过,心痛之余又觉得气愤,一种被人哄骗的感觉油然而生,她恼恨万分……报了警还不够,狼狈至极地把这种念想死死压在心里,到后来……就慢慢全成了惧怕。

现在,傅黎含着手指红了脸……她真能给凌毅当小媳妇吗?

前世的时候,傅黎和凌毅的交集并不多。话也没说上几句,而且还怀着前两天被凌毅解开的那个误会,傅黎怕他怕得要死。

傅黎想着,正好手背上的伤口也不那么疼了,她作势要站起来:“谢谢,我要走了,你把我的东西拿给我。”

凌毅见她这样,心里疼得要命,面上却无赖的笑了笑:“不给,放在哥哥这哪有拿回去的道理。”

凌毅侧头看了下,随意道:“这个……七八岁的时候玩闹没分寸,点着了当时农场里车子废旧下来的轮胎皮带,又往火堆里面扔砖头,被溅出来的橡胶烧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