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们在边缘，也没有跟玉人照面的机会，本来它应该是由秦二解决的，但现在秦二明显搞不懂，只能暂时放着，我也得以张良的素书为重。

说实话，我内心的确有一部分贪念作祟，能对张良素书无动于衷的只有得道圣贤了，可我就是个平常人，还是那种一条道走到黑的人。如果之前我不需要来，那我肯定不玩命搞它，但既然来了，我就一定要找到，虽然是个烫手的山芋，可我还真就不是不敢接。

玩不动玉人，我们也绕道走，紧紧贴着岩壁，但是走到这里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能听到河水流动的声音。

“这地方窄了？”我怎么也想不到。

“看起来是。”王玄很难得开口，估计是看我自说自话显得很尴尬，还算懂点人情。

我更纳闷儿了，这地下洞窟难道搞成了葫芦状？

“小心点，别被玉人盯上。”这里离黄泉眼没有多少距离了，我有点怀疑走到那地方能直接看到黄泉眼，玉人本就不好惹，更何况和它照面，之前就有俩人死在玉人那种妖邪的气氛下。我不知道他们死的时候经历过什么，但知道绝对不好受。

“希望它没出来。”我暗暗祈祷，又拍拍秦二的肩膀，问道：“我说秦二，那玉人还有多长时间能成型？它成型之后会怎么样？”现在再叫秦二这个名字，我自己都有点不适应，按理说它应该是我三叔了，我爹加上二叔，秦淮的三个孩子都是领养的，还把最后一个养成药人，地下世界里的王，可现在这药人力量明显也不够，我只担心玉人在我们离开之前就成型，万一从黄泉眼里冒出来，谁都扛不住。

“不远了。”秦二道：“它是阎王胚子，一旦长成就是阎王，有可能终生在这里晃荡。”

“还有呢？”我道：“它有没有可能变成人走出这里？”这是我最担心的问题，古代传说中就有类似的，小时候二叔给我讲过，那个以美貌著称，带上狰狞的面具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兰陵王，就不是个真正的人，当然我一直没有深究过。

我管个死人是不是人干嘛？

“有。”秦二很肯定。

我心里一寒。

“想不到咱们活着的世界这么危险。”王玄的话也变味儿了，但好歹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还算比较镇定。

到了黄泉眼的位置那里，我还真就看到了那颗最粗大的木根，虽然没见到玉人，可也是冷汗直冒，我尽量不去看那里，只管走自己的路。

秦二也老实了，不主动去找麻烦，和第一次遇到玉人的时候简直是天壤之别。我们仨正要走过去，我却突然听到有人的声音，就在黄泉眼的位置。

起先声音并不大，但是能听出来在说着什么，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黄泉眼的位置，那里的确没人。

“是谁？”我小声道：“你们听见了吗？”

“不会是玉人吧？”王玄的话带上了颤音。

“不会，它现在嘴还没长开呢，怎么可能连话都会说。”我道，可也感到心胆俱寒，万一真是玉人呢？

“是他。”秦二毫无感情地说道，停下脚步，僵硬着身子转过去，直勾勾地看着黄泉眼的位置。

我可没他那份勇气，就躲在秦二身后，侧着身子问道：“是谁？”

还没等秦二回答，黄泉眼方向突然传来一句很清晰的话：“秦二你个糙娘皮儿，你丫来咬我啊？”这话简直是喊出来的，虽然是普通话，但却带着很浓的四川话味道，听着格外具有喜感，可我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虽然之前遇到的那个四川人我记不清声音了，可在这里遇到带着四川味儿的普通话，尤其是从玉人的方向传来，用脚趾头想我也知道是谁。

就是当初混进队伍里装模作样的四川佬！

“嘿，你还领来俩帮手？龟儿子，你以为老子怕你不成？有种来啊，你倒是来咬我撒！”四川佬极度嚣张，看来早就发现了我们，仰仗着玉人和黄泉眼挑衅秦二，说话一点不留情面，连我都恨不得冲过去抽他两巴掌。

“我说，你愣着干嘛啊？你不是挺能耐的嘛，千里迢迢追到这里了嘿，你倒是继续上啊，龟孙子。”四川佬继续挑衅，明显有恃无恐，仗着秦二不能怎么样他一个劲儿的咒骂。

摊上这样的敌人也够秦二受的，我不敢作声，只是站在秦二旁边，偶尔朝那里瞄一眼。

“你看没看见小美人，一年前要取你命的龟儿子就在这儿，丫又屁颠屁颠跑来送死了，这回怎么处置啊？”四川佬显然欺负秦二不会骂人，还一边做出跟玉人交谈的样子，恶心巴拉的叫它小美人，连我听着都想吐。

“不好啊。”我嚼秦二耳根子：“老家伙在给玉人灌输人性，怪不它成长这么快呢。”

如果一直持续下去的话，那玉人通人性的时候，就得哪四川佬当爹，相反曾经想绑架玉人的秦二成了最大的敌人，那时候秦二估计对付不了，跑都不一定跑的了。

“嘿，我见过你！”也不知道四川佬怎么发现我的，当我说完就喊道：“你就是那个名字叫牲口的盗墓人是吧？我当时可是死盯着你好久啊，要不是那个疯女人，老子能把你坑到十八层地狱里去，傻蛋。”他好像要故意激怒我们所有人一样，喋喋不休的咒骂着，甚至连我的底细都查出来了，也不知道在哪知道的，听得我火冒三丈。

四川佬的确有超乎寻常的能耐，虽然见过一次，可在此听到他的咒骂声我还是想不起来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只能学着秦二默不作声。

“俩糙货连话都不会说了？”老家伙估计是骂累了，挺了很长时间才道：“现在变哑巴了？之前怎么嚣张的来着？”

“我真想操翻你！”我实在忍不住了，也不顾他拿玉人做威胁，和四川佬泼妇般坐街对对骂起来：“你个马屁精，说话都跟夹着蛋似的难听，还恋物癖到玉人身上了，是不是一辈子没见过人长什么样？”

“别骂！”秦二突然捂住了我的嘴，与此同时，我隐约间听到狼嚎的声音，忽远忽近，虽然不大，但格外惊悚，这时就见秦二的嘴唇动了动，看口型说的是“晚了”，又或者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