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阿乙。”

殊乙接过方方正正的檀木盒子，眉梢忍不住翘起。

“这是什么？”

“给你的礼物，你打开看看。”

殊乙伸出白嫩的柔荑，用指尖挑开铜锁片。

“咦，好明艳的长鞭啊，配上我今日的裙袄灯笼裤正正好！”

他心爱的姑娘，一身妃红色，绚丽夺目，此时因为他送的礼物，正笑逐颜开。

“这是姬方鞭，我用千年玄铁做的，用魔神之力浸润过，所向披靡你。上次那几个老东西竟然敢阻止你，用魔气伤你，以后有了它，你可以不必怕他们。”

他用心头血，炼制了一遍又一遍，才让姬方能像皮革那样有韧性。

“我好喜欢这个礼物，阿桑，它好轻巧啊，多谢你，我一定时时将它带在身边。”

她拿着姬方，爱不释手的模样，一直镌刻在他的心里。

可她如今却将姬方鞭扔给了她的守护兽。

却说，用着不趁手……

她，真的好残忍。

……

城主府，书房。

“你在外面站着做什么？”

实在因为苏染离和长清离开太久，李夙寅跟着拢越坐在前厅，喝茶都要喝饱了，便寻了过来。

拢越眸光清冷，他并不担心苏染离，只是拒绝李夙寅太多次，如今过了两个时辰，实在是劝不住了。

他见长清脸色不太好，剑眉也微微拧起，“出什么事了？”

长清摇了摇头，恹恹道：“没事，阿姐拿到朱鹤心后，自己融合了朱鹤心，只是朱鹤心的效果立竿见影，阿姐受不住强悍的灵力，还在调息中，师父，阿姐说你不用担心她，整理一下就好了。”

李夙寅微微蹙眉，自己融合朱鹤心？

“你们有什么要与子言大哥说的，可以进去。”

长清侧身让开。

“嗯。”李夙寅虽然还是很担心，可好歹明白苏染离不想他担心的，“让万俟子言出来，男女七岁不同席，他待在里面做什么！”

长清愣了一下，解释道：“里面就子言大哥一个人，阿姐在密室中。”

“哦，那就进去说话。”

李夙寅推开门，“拢越师兄，请。”

拢越看长清一眼，对李夙寅说道：“我与万俟子言没有要说的，你自己进去吧。”

“嗯，那我去同他谈一谈。”

万俟子言卧躺在贵妃榻上，神情疲倦。

“世叔见谅。”

长清让他别出去后，一直没有发出声音，他担心苏染离，守在密室外许久，不久前，长清让他不要担心，他才来贵妃榻上躺着。

他实在没有力气了。

“不讲究那些虚礼，你身体是怎么回事？”

李夙寅搬了根矮圆凳，坐在万俟子言面前。

“去年中秋节的时候，中了毒，无法得知是什么毒，所以只能活一天算一天。”

“可有查到下毒之人？”

李夙寅看着奄奄一息一脸死气的万俟子言，直觉心疼。

十七八岁的年纪，本该白马饰金羁，连翩扬声驰。

“嗯，”万俟子言眼底闪过一抹记恨，“她说无解。”

“那他可有说毒药方子？”

万俟子言垂下头，半眯着眼，“她也服了此毒，只留下无解二字就去了。”

“这人背后之人的心思真是歹毒！”

下了毒，还将下毒之人也舍弃了。

门外。

“你阿姐没事吧？”

拢越有些担忧，长清难得在他面前不嬉皮笑脸。

“我感觉，”长清用左手缓缓覆盖在右手上，修长白嫩的手指不停摩挲右手食指根，“阿姐心情不好。”

拢越：“……”

“拢越啊，如果你很喜欢很喜欢一个女子，甚至对她所珍惜的一切也很珍惜，你会舍得伤害她么？”

“我没有喜欢的女子。”

长清：“……”

这天没法聊下去！

就在这时，管家火急火燎地小跑而来，因为年迈，停下来时已气喘吁吁，扶着柱子歇了一小会，才过来给他们行礼。

“两位贵客，少爷在里面吧？”

长清微微错开身，“在的。”

“少爷，大司马在府外求见，老奴说您不见他，让他回去，可他说别的人你都见了，没理由拦着他，他今日将随身侍卫都留在府外，直接闯了进来，现在正在前厅坐着等您。”

将随侍留在外面，梁芸霜便混不进来。

万俟子言随即就要起身，却被李夙寅直接按了回去。

“你都这样了，哪还能去见他，他喜欢等就教他等着，梁氏的人都忒霸道了！”

说完这话，他突然想起梁晨汇来。

“除了梁晨汇，他对染离好得很，是个好孩子。”

万俟子言唇角微动，瞟了李夙寅一眼，神色有些忍俊不禁。

对苏染离好，就是好孩子么……

“少爷？”

管家有些为难地看了薄奚拢越和长清一眼，就要去推门。

那模样，生怕二人阻止他。

长清伸手将管家难住，“管家伯伯，你家少爷现在病情严重，根本下不了塌，我身边这位是宸兮王爷，你有什么事找他吧。”

长清扯了扯拢越的袖口，让他附耳过来，她微微垫脚，贴在拢越耳边说道：“阿姐让你去应付梁承璟，他是太子殿下想招揽的对象，让你看着办。”

那温润的气息，让拢越耳廓痒痒的，连带着心也有些痒痒的。

“好处呢？”

拢越帮忙救万俟子言，他与云律之间已是两清，他身心皆在穹庐，朝政之事不打算过问。

“阿姐说，许你一个愿望，只要她能办到。”

“我要你对我恭恭敬敬。”

—“让他滚蛋。”

她心爱的小灵狐，凭什么对他恭恭敬敬。

“阿姐让你滚蛋！”

拢越不用看都能想象到长清在他耳边龇牙咧嘴的模样。

“我已经许多年停在二十一阶，不曾进阶。”

既然明的不行，就来暗的，等他不停变强，看她还敢不对自己恭恭敬敬！

“阿姐说，你资质俱佳，她保你还能往上三十阶。”

拢越目光如炬地看着长清，“一言为定。”

“还没说完呢，”长清将拢越再次拉近，“但是每三阶换一件事。”

“成交。”拢越看向在一旁诚惶诚恐的管家，朗声说道：“让你加少爷好好休息，我跟你去看看。”

二人行过青石路，经过九曲长廊，来到前厅。

拢越将管家留在外面，大步流星地走进去。

等在厅中的梁承璟瞧见拢越身上的尊贵紫袍，若有所思。

“敢问阁下是？”

“穹庐峰苼楼，薄奚拢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