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各怀心思，暗中观察着对方，所以除了一开始说的那几句话，后头便没了下文。

倒是趁着街市上人声嘈杂，楚臣廷见路边有小伙子正在全是姑娘的摊子里认真挑拣，忍不住看了过去。

“是买给心爱的姑娘的吧？”摊主一脸过来人的表情。

那年轻汉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也不懂，现在姑娘家喜欢什么，你看着来点，我就三十文钱。”

“好咧。”

楚臣廷心念一动，突然扭头问道：“你有什么想要的么？”

等问完，他突然脸色一变，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

李徽祯歪头，“王爷你问我么？”

此刻街边的摊贩都已经点了红灯笼，她那清澈的眼底倒映出他僵硬的表情，楚臣廷猛然扭过头，“咳咳，我看你一直盯着街上，以为你想要什么东西，免得觉得本王苛待了你。”

李徽祯还真的认真想了想，“我想买个拨浪鼓，既然去看侯爷，顺便给小阿漓带点东西过去。”

说起来她还真替阿漓担心呢，跟着顾绥那有病的。

楚臣廷一听是给阿漓的，心头一软，“好，劲云。”

劲云也听到了，“我这就去。”

劲云屁颠颠跑了，楚臣廷俯下身，亲自牵了她的缰绳，带着她去街道旁边等着。

其间李徽祯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楚臣廷。

楚臣廷心里痒痒，舔了舔嘴唇道：“你之前跟我提的事情，有眉目了。”

“啊？什么事，我爹？”

“不是，是程靖媃身上的香味。”

李徽祯确实挺想问到底怎么回事的，不过这程家说到底跟自己没什么关系，问多了会不会显得太多管闲事。

楚臣廷顺口道：“不是有人要害她，死的人是她丈夫。”

李徽祯诧异扭头，那眼睛也瞪得滚圆，“啊？李家郎君，怎么会这样？”

楚臣廷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李徽祯想了想，皱眉道：“好奇怪啊，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王爷也想不出来，所以打算等程靖媃赴京后再另想办法？”

楚臣廷没想到自己的想法她一下就看明白了，“是有这个意思。”

李徽祯点头，“现在只有人证，却无物证，连动机都没有，也只能等她来了，何况，她还是程老将军托付给王爷照看的，王爷得谨慎处理此事，以免招人话柄。”

楚臣廷虽然觉得她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但是听她这番劝谏之言，勾唇笑了笑，“不愧是袁熙先生的入门弟子，如今还干了当幕僚的活。”

“哪能啊，我可不敢。”再说这不是跟女子有关么。

“你不是一直想做一番事业么？以后有好法子尽管说就是了，免得你又要编排天底下的男子独断专行。”楚臣廷嘴角带笑，一直打量着她的反应。

李徽祯眼睛一亮，这半个月来在马车上她可是一直在看袁熙写的为人处世劝谏之道，虽然暗藏小人心思，但是对于她这种得仰人鼻息的身份来说，那是受益匪浅呐。

“王爷说真的？”

“自然。”楚臣廷看得出她就是个不安分的，也是，若是个安分的，自己早对母亲喜欢的那些女子动了心思，为何偏偏就是她独一无二，自己也说不上来，既然想不出，那就不想了。

顺其自然便好。

左右她还在自己身边，朝夕相处，也许就是从未对女子上过心，这般长期相处所以才导致的，兴许时间久了，那种在意就消失不在了，不一定就是喜欢。

楚臣廷这么一想，愈发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李徽祯可没他那么纠结，只是高兴自己居然能跟男子一样，跟在摄政王身边出谋划策，只是不知道他这人说的是真的假的，不过无论真假，他这般不曾看轻女子的行径，还是令她高兴的。

但是为何高兴，她又说不上来。

劲云很快就回来了，也奇异的发现王爷跟慕姑娘有说有笑的，气氛比刚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傻乐，还想着这样才好，早点生个小主子，也不知道慕姑娘到底怀上没有。

三个人三个心思，等到姜相府的时候，门口那些小厮都是见惯了达官贵人的，不用等劲云吆喝，小厮自动打开了正门。

“恭迎摄政王。”

楚臣廷下马，顺手递了手给李徽祯。

李徽祯一愣，清了清嗓子，粗声道：“多谢王爷。”

楚臣廷这才意识到不对，他浑当她是个女子，可在外人眼里，他亲自去扶着一个少年下马，这确实诡异。

好在那些小厮都跪着，也没几个人瞧见。

楚臣廷淡声道：“姜相还未回府么？”

“回王爷的话，老爷今日还未归家。”

“那顾侯呢？”

“少爷在自个院子里呢。”不管顾绥在外头是多大的名声，因着先皇后，他从不在大都令择府邸，每每回来都会住在姜相府。

“我去找他。”

小厮诧异，还以为摄政王这是心情不好，又要找自家少爷打一架呢，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尤其是年少时，可大家如今都成年了。

小厮一脸想劝不知道怎么劝的表情，楚臣廷也没搭理他，自顾自进去了。

李徽祯发现没人带路楚臣廷也轻车熟路，便低声问劲云，“王爷怎么对相府这么熟悉啊。”

“呵，以前差点把相府给拆了，比这的护院还熟悉呢。”劲云双手抱胸，如实道。

“跟侯爷打架？闹这么大呀。”李徽祯是知道他俩不对付，但这么一看，还挺严重的。

“嗯，鸡飞狗跳，那时候大都百姓还开赌局，看看谁家的打的赢，反正都是老早以前的事情了，咱们王爷也没怎么输过。”

李徽祯看着楚臣廷高大的身影，试图从他身上想象出十几岁的时候，带着一群王侯公子与顾绥分庭抗礼，两帮人马打架的样子……

原来木头疙瘩小时候也淘得很嘛。

随着深入相府，李徽祯也发现了顾绥住的地方，怎么类似于姑娘闺阁。

劲云小声解释，“顾侯还未成年，姜后就入宫了，顾侯便还是住在姜后的绣楼旁边，那小小一间房，他有时候一整日都不大出来呢。”

又是卡文到秃头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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