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往事如烟(求银票)
此女多半是魏忠贤献的“见面礼”,更可能是用来消磨自己意志的“毒药”,这些朱由检方才就已想到,可谁知对方竟不打自招,将事情开门见山的说了出来,这倒大大出乎朱由检的意料之外,但他却还是故作不知地问道:“魏公公为何要让你入宫?”
田秀英道:“魏公公说陛下忧思过度,让民女来陪您说说话。”
朱由检冷笑一声,却不言语。
田秀英察觉到了皇帝的不悦,于是便俏立在旁,垂首不语。
朱由检道:“朕想在这里一个人静静,你且退下吧。”
田秀英也不多言,欠身道:“民女告退。”随即便缓缓退了出去。
这一晚,朱由检彻夜未眠,只因他的心中,早已是思绪万千。
到得翌日黄昏时分,依然没有少女愿意前来舍身救人,只因万两黄金虽然足够诱人,但对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而言,生命和情郎,才是世间最为宝贵之物。
可赵青瑶却并不这么认为,因为在其心中,为了救陆天行,她愿意舍弃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紫雨知道此行危险万分,更清楚自家小姐的心思,可当她劝阻良久未果后,反倒被赵青瑶绑在了房中。
可就当赵青瑶悄悄地溜到自家后院,蹑手蹑脚的取下门栓时,背后却传来了父亲浑厚的声音:“瑶儿。”
赵青瑶取出一柄精铁匕首,抵在了自己粉嫩的脖颈上,才转过身来唤道:“父亲。”
**星慈爱地摇了摇头,叹道:“为父明白,此行你是非去不可,我若是横加拦阻,恐怕瑶儿会怪为父一辈子。”
赵青瑶虽然颇感意外,但却还是不敢将匕首移开,将信将疑地问道:“既然如此,父亲为何还要前来?”
**星取出一包油纸包裹的物事,说道:“为父请名医为你配了一份解毒药……”说到此处,这位老父亲不禁有些哽咽,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我的瑶儿若是被那毒蛇咬后,希望仍然可以保全性命。”
赵青瑶心中一酸,不由甚是感动,泪水更是在眼眶中不住地打转,但她还是强忍着没有让其流下,欠身道:“女儿不孝,让父亲为我担忧,可他若是死了,女儿实是生无可恋。”
**星颔首叹道:“为父明白。”说完,便捧着解毒药走了过去。
赵青瑶唯恐父亲抢夺自己的匕首,因此连忙伸出另一只手道:“您放在瑶儿手上便是。”
**星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爱女身前两步站定,便要将解毒药交到她的手上。
岂料变故斗生,**星竟突然将解毒药打开,朝着赵青瑶的面前一扬。
一阵白烟飘过,赵青瑶便缓缓倒了下去,**星赶忙抢上前去将其扶住,摇头叹道:“瑶儿就算一辈子不肯原谅为父,我也绝不能让你去以身犯险。”
太医院内,一片愁云惨淡,气氛极其压抑,朱由检冷冷道:“偌大的京城,竟没有一个能救陆天行的人么?”。
望着一旁瑟瑟发抖的太医们,陆天行劝道:“请陛下息怒,人各有命,这也怪不得诸位太医。”
朱由检难过地点了点头,挥手道:“罢了,你等退下吧。”
众太医如蒙大赦,连忙相继退了出去。
听完朱由检对昨夜际遇的述说后,陆天行问道:“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安置这女子?”
朱由检皱眉道:“魏阉当年给皇兄进献美女,使得皇兄纵情声色,终于消磨掉了最初的凌云壮志,那厮也因此独揽大权,如今他竟敢如法炮制,又对朕行此歹毒手段。”说着冷哼一声,续道:“朕打算将那女子置于一旁,从此不再理睬。”
陆天行摇了摇头,正想出言劝阻,却忍不住一阵剧烈咳嗽,赶忙用锦帕捂住,取下看时,只见上面竟有着斑斑血迹。
回想起皇兄病逝前咳血时的情形,与此时何其相似,朱由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颤声道:“兄……兄长……”
陆天行摆手笑道:“草民没有大碍,陛下不必担忧。此女既是魏忠贤所进献,那么陛下才更加不能对其轻怠,毕竟阉党势大,而陛下此时根基不稳,因此万万不可引起魏忠贤的丝毫猜忌。”
朱由检转过头去,悄悄地拭去了泪水,才颔首道:“多亏兄长提点,朕险些铸成大错。”
陆天行看在眼里,大笑数声,说道:“草民时日无多,也不怕你日后砍我的头,今日便斗胆再做一次兄长。”说着勉力抬起手来,拍了拍朱由检,问道:“贤弟,你可还记得我们初次相识的情景?”
朱由检再也抑制不住已近失控的情绪,泪水不住涌出,连连点头道:“记得,小弟自然记得。”
陆天行笑道:“贤弟当日在酒馆里伸张正义,出手惩治了一众恶奴,那酒楼老板要被喂鳄鱼时的怯懦模样,为兄此时想起,仍然觉得甚是有趣。”
朱由检破涕为笑道:“不错,那可是小弟生平最为得意之事。”
陆天行又笑了一阵,道:“不瞒你说,先前我是受了魏大虎的气,一时冲动方才出头,否则我哪里敢招惹咱们九千岁的人?”
朱由检颔首笑道:“谁又不是呢,虽然我时时告诫自己,断不可与阉党正面发生冲突,然而那日遇到不平之事,却终究还是忍不住要出头。”
陆天行笑道:“后来咱们寻别处饮了几杯,由于意气相投,我一时想起了书中的桃园结义,便想效法先辈与你结拜,承蒙不弃,没想到我竟和当年的信王,如今的大明天子做了结义兄弟。”
朱由检的手掌轻轻地搭在了陆天行的肩上,面色诚恳地说道:“能与兄长义结金兰,实是小弟之福。”
陆天行知其又想起了伤心事,于是便笑道:“贤弟无需难过,若非你在游将军府上,将为兄和游姑娘及时救下,恐怕我此时的坟头草都快有三尺高了。”
朱由检难过地摇了摇头,却不言语。
陆天行想再说些宽慰的言语,却忽感胸中一片翻涌,当下喘了几口粗气,才道:“贤弟,我本是想和你一起铲除阉党,素清宇内,只是……”说着惨笑着摇了摇头,续道:“我怕是撑不到那时了,为兄只好把自己的计划说与贤弟参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