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龙涎香〔求银票〕

陆天行不由暗暗咋舌,龙涎香他只是曾经听闻过,知道一两香料一两金的话正是在形容此物,想不到魏忠贤竟然奢侈到用其香薰生祠,当下躬身道:“皇上圣明,皇后贤德,实是大明之福。”

崇祯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从龙案上取过玉玺放到面前又轻轻闻了闻,竟没有听到陆天行的话,隔了半晌,方才缓缓点了点头,面上露出了喜色。

陆天行拱手道:“陛下可是想到了甚么?”

崇祯道:“不错。”随即转头问道:“宫中可还有龙涎香?”

曹化淳道:“皇上和皇后娘娘虽然不再使用,但此物珍贵,宫中应该还留有以往的库存。”

崇祯道:“你且去看看,若还有库存,速速取些过来。”曹化淳忙躬身应了,疾步走了出去。

陆天行问道:“陛下此举何意?”他虽然已经猜出了大概,但却故意要将这卖弄的机会留给皇帝。

果然,崇祯故作深沉道:“朕忽然忆起,这玉玺上的香气,似乎正是龙涎香的气息,因此便有了一番推断,但此时还不能确定,要待曹化淳取回龙涎香后方能有定夺。”

陆天行闻言不住点头,躬身道:“吾皇圣明。”

过不多时,曹化淳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疾步走了进来,双手将其放在了崇祯的龙案上。

崇祯轻轻打开木盒,大殿内顿时弥漫着甘甜芬芳的香气,恰与玉玺上的气味相同。

陆天行忍不住上前两步,凑过去看,只见那龙涎香呈不透明的蜡状,色黑黄如琥珀。

崇祯龙心大悦,将木盒盖上,笑道:“陆卿寻回玉玺,朕不知该赏你些甚么,这盒龙涎香,便赐予你了。”

陆天行忙躬身道:“谢陛下隆恩,但既然宫中只有陛下和皇后娘娘能用此物,微臣又怎敢逾矩。”

崇祯使了个眼色,曹化淳便将木盒捧到了陆天行面前,崇祯又道:“宫中如此,宫外却并没有定下这条规矩,陆卿不必多言了,据说此物还有医用价值,你拿去给游姑娘吧。”

陆天行只得躬身道:“微臣领旨谢恩。”

崇祯笑道:“起来吧。如今也不用寻崔呈秀来商议与科尔沁人和谈的事宜了。”

陆天行茫然道:“这是为何,还请陛下明示。”

崇祯颇感得意,笑道:“陆卿素来足智多谋,不过此番,朕可是要胜你一筹了。”

陆天行心下暗惊,自己一向想到什么计谋便说了出来,可从来没想过是否已胜过了皇帝,更从未考虑过要照顾皇帝的面子,这可犯了为人臣者的大忌,幸亏自己与崇祯关系匪浅才能得以无恙,但背心处却已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冷汗,忙陪笑道:“陛下说的是,微臣怎能和陛下相比。”

崇祯微微一笑,续道:“必勒格从一开始,就没有对陆卿吐露实言,他是否曾说,他们三人是从外边暗自潜入香山的?”

陆天行颔首道:“正是如此。”

崇祯笑道:“陆卿可上了他的当,必勒格等人并非费尽千辛万苦才寻到你陆尚书,人家早已在魏忠贤的生祠里等候多时了。”

陆天行皱眉道:“然而魏忠贤的生祠附近俱有专人把守,可不是谁人都能随意进出的啊?”

崇祯笑道:“陆卿今日的头脑怎生如此鲁钝?那自然是说明,必勒格等人乃是魏公公的座上宾了。”

陆天行点了点头,恍然道:“原来如此。”见崇祯得意地点了点头,陆天行又问道:“微臣又不明白了,必勒格既然是魏忠贤的座上宾,为何还要找微臣议事?又为何要欺瞒微臣?”

崇祯“嗯”一声,沉吟道:“这个……这个朕一时间还未想通,但既然其意不诚,且与魏阉勾结,存心欺瞒于你,那么与大明结盟,共抗后金云云,便皆不可信了。”

陆天行颔首道:“陛下所言甚是。”

崇祯问道:“那么依陆卿之意,必勒格到底有甚么图谋?”

陆天行刚要回答,却想到如此一来未免显得太过胜于皇帝了,便用手轻轻挠了挠头,苦笑道:“微臣也还未能想明白,只是想到必勒格与魏忠贤既然暗自勾结,就必然没有甚么好图谋,否则又何必绕个弯子来找到微臣?”

崇祯道:“不错,若是当真是对大明有利之事,他们又何必如此鬼鬼祟祟,魏阉又怎会让他来寻陆卿,将这大功劳拱手让人。”说道这里,崇祯忽然想到了什么,皱眉道:“除非,他们要送给你的不是功劳,而是……”

陆天行惊问道:“难道……难道微臣是他们所找的替死鬼不成?”

崇祯面色严峻,沉吟道:“多半如此,可他们究竟在图谋甚么?难不成魏忠贤要拱手送出我大明精锐的性命?可他又为了甚么,他已然是大权在握,权倾朝野……”说到这里,实在想不通个所以然来,崇祯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眉头紧皱,不住踱着步子。

陆天行躬身道:“此事实在太过蹊跷,微臣以为,若要查明真相,还需着落在必勒格身上,待臣去探探他的虚实,再来同陛下商议。”

崇祯停住了脚步,颔首道:“正该如此,不过陆卿此行还需小心,断不可打草惊蛇。”

陆天行从宫中出来后,一路之上都在苦思冥想,不知不觉间就已回到了府中。

“小姐可好些了?”陆天行一入府门便问道。

管家躬身答道:“小姐服了颜大夫的药,精神甚是健旺,方才还用了一碗燕窝粥,老爷且请宽心。”

陆天行点了点头,便迈步前去探视游秀妍,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抢上两步,躬身道:“方才有一位大人前来拜访老爷,此刻正在书房内等您。”

陆天行皱眉道:“书房?甚么人?为何不请他在厅中等候?”官员的书房大多藏有机密,也难怪陆天行会感到不快。

管家忙解释道:“小的方才问过,但那位大人却执意不肯说,而且他拿着工部的令牌,说是老爷的至交,有要事与您商议并执意要在书房等候,小的不敢得罪,更怕耽误了老爷的要事,因而便安排他去了书房,但小的留了个心眼,让青兰和绿竹留在了书房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