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想法让皇上点头

没有人比魏皇后更清楚,盛安帝这些年对裴容有多好,即便是太子和诸位皇子,亦比不过裴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好吃好喝好用的,紧着瑞王府。

宫外进贡的好东西,皇上过了手就叫人给他送去。

隔三岔五不见裴容,还叫人把他叫进宫。

这何止是养儿子,皇上养儿子可没有如此费心!

“皇后娘娘。”身边的心腹女官揣摩着她的心思,低声道,“不过是些东西罢了。”

“何止是东西,那是皇上的心意!”魏皇后容长脸上越发阴沉,“也亏得他有病,活不了多长时间。”

否则,必成心腹大患!

不过……

一个想法在魏皇后的心里转了转,她对女官招招手,“你去叫人安排,想法让皇上点头把陈家的案子给瑞王。”

皇上心疼弟弟,可却不心疼女儿。

婉晴在碧玉丹朱阁的花宴,都是被谢玉瓷和裴容联手毁了。听说那谢玉瓷医术不错,还能替裴容瞧病。

那正好,合该让裴容接了案子!

若是谢玉瓷真跟陈家那傻子的死有关联,正好让裴容亲手捉拿她归案!若是她跟这事儿无关,那裴容也算得罪了陈家!

陈贤宗是户部侍郎,若是他也和裴容交恶,对太子这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若是能顺便查出谢玉瓷克父克母克丈夫的传言是谁弄出来的,那更好。

魏皇后轻舒一口气,忽然觉得,裴容带着谢玉瓷搅乱了婉晴的花宴,也不算毫无用处。

想到女儿,魏皇后的眉眼温柔下来,叫人从库房里拿出了一只点翠镶料珠海棠蝶纹簪子,“替本宫给明乐送去。”

魏皇后在宫中动作之时,陈贤宗和赵保福分别进宫这事儿也传入了谢府。

谢志远慌的差事都无心办,跟上峰请了个假便匆匆往谢府赶。

他带着魏淑华去了承荫堂,面色焦虑,“娘,皇上让赵大人彻查此案。”

“您说,陈家那傻子,会不会真是谢玉瓷克死的?”谢志远面色焦急。

他越想越觉得谢玉瓷邪门的很。

谢家本来好好的,可自从她回来之后,大小事情一桩接一桩。

如今竟然又跟陈家傻子之死扯上了关系,若是她真克父克母,那他这……

一想到这,谢志远浑身冰凉,“娘,得速速处理了谢玉瓷。”

“淑华,你快给谢玉瓷相看一门亲事。”谢志远恨不得立刻甩了这烫手山芋。

魏淑华同样一脸难色,“老爷,怕是不容易。”

请神容易送神难。

把谢玉瓷从云岭接回来容易,不过是让蔡婆婆来回走了一趟,可若是要送出去……这风口浪尖的,那个人家敢娶进门?

尤其瑞王还在一旁呢!

谢志远来了脾气,“不容易也要办!你想想法子,早点把她嫁出去!”

“至于瑞王。”他打了个寒噤道,“王爷也没什么!他还能插手咱们谢府的婚嫁不成?”

“更何况,我看王爷对她也一般。雍都里都传成什么样了,你看王爷可有动静?”

这话也有道理,谢老夫人点头,“不错。老大家的,这事儿你操着心去办。多陪些嫁妆,也是可的。”

只要能快点把谢玉瓷嫁出去!

魏淑华得了老夫人的安排,自觉棘手不已,只好又道,“娘,您也让姑奶奶帮忙谋划一二。”

谢府姑奶奶,谢志远的亲妹子谢丽英,嫁到了安国公府上,想必会愿意帮忙。

谢老夫人点了头,魏淑华心里一松。

这位姑奶奶虽然嫁的看着高,但安国公府着实是个空壳子,她虚顶着个国公夫人的名头,手头借据的很。

若是能施以好处,让她帮忙筹划,想必能很快找一个愿意娶了谢玉瓷的人家。

毕竟那丫头虽然命硬又克父克母,但那长相,着实没得挑。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有的是愿意做鬼的人。

然而还不等魏淑华写信请谢丽英上门,宫中又传来一件能震掉人下巴的大事!

皇上竟然打算,让瑞王裴容从京兆府尹赵保福的手中接过陈家命案。

听说已经遣了来喜公公去瑞王府问了,若是瑞王点头,此案就要移交了。

此刻宫里,盛安帝在御书房里长吁短叹,“唉,朕心疼谅之。可他们一个个都劝,竟然都觉得谅之合适。”

就在刚刚,好几个朝臣联袂来了御书房,说是陈家案子涉及神鬼,若是不尽早查清楚,容易造成百姓恐慌。又涉及陈贤宗,说他一届忠臣,痛失爱子委实可怜,更不宜拖延。

“那也不能是谅之!”盛安帝气急,“他那身子骨,能查清什么?满朝的文武大臣,一个顶用的都没有?”

众臣面面相觑,想了想才把碧玉丹朱阁的事情捡着跟皇上说了两句,无奈道,“皇上,除了王爷,旁人也不太敢接这个案子啊。”

这事儿太敏感。

虽然传言吊诡不可信,但未必是空穴来风。

花宴当日的事情,还有谢玉瓷和陈家,这些都不是秘密,谢玉瓷也的确有害人的动机。

所以,赵保福才冒死举荐裴容。

盛安帝听罢,面色一变再变,他的关注点跟众人截然不同,震惊不已,“你们是说,谅之竟然公然维护一个女子?”

“正是。”御史中丞李修文硬着头皮,“那姑娘还能给王爷瞧病,身份实属敏感。否则,赵大人又何至于举荐王爷呢?不是能力不够,而是,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盛安帝方才答应让这案子给裴容,可若是他拒绝了,此事便坚决不许再提起。

来喜亲自去瑞王府问话,盛安帝略微有些出神的望着窗栅,心中诸般想法盘旋,他这弟弟连丞相家的孙女李吟婵都看不上,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姑娘,竟能引得谅之多看两眼?

听说还能给谅之瞧病?

若陈家的命案真是她做的,那答应赵保福把这案子给谅之,是不是不太妙?

但那姑娘若真克父克母克丈夫,也不能由着她在谅之身边。

罢了,回头得把谅之叫进宫,先探探他的想法。

出神的功夫,来喜回来了。

盛安帝打起精神,“他答应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