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想要加害帝君，只是想让帝君在梵音谷多停留一段时间。”聂初寅说道，“就算用小殿下作饵，我也未曾伤害他分毫。”

东华对于聂初寅怎么想的很是清楚，聂初寅没做杀局不是不想，不过是没有把握罢了。

聂初寅清楚他手里的那些浊息和他布下的阵法只是能削弱东华的修为，却无法致东华于死地。他也不知道他的这个计划是否真的能困住东华，又能困东华多久。在这种情况下，以聂初寅的油滑，自然不能将事情做绝。

对于聂初寅而言，能让东华损了修为，或是受伤，就足以让流言四起，他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一半。

东华问：“是谁将华莲交给的你？”

聂初寅说：“是一个自称调香师的人。”

东华的眼皮动了一下，当年的调香师已被他杀了，这个调香师是不是和那人一势？

“我一直都在想如何将帝君引进梵音谷，最初是想利用青丘的凤九殿下。关于帝君与凤九殿下的事，也知晓一些，可是又担心当初帝君最终也没有和凤九殿下在一起，未必能引来帝君进入套中，又担心我手上的这些三毒浊息不能使帝君重视。”

“可是你还是做了个假的凤九放在那个假的梵音谷中。”

“是。从洪荒时期，就未听说帝君与谁有过纠缠，唯有这位小帝姬。如若帝君真对她动了情，修为受损，又有合欢花，保不准会困在里面。聂某虽未见过凤九殿下，但青丘人的都很单纯，只需稍加打听，就能知道凤九殿下的相貌。”聂初寅说，“我也只是想困帝君一时，只要大典那天帝君未曾出现，这就够了。再加些谣言，就足以让那些有野心的人按捺不住。不想大典时帝君还是出现了，只是其后再未现身，这才又有流言传出。翼族那边不就出了事？只是未能将南荒牵扯进去。”

“离风不是你在支持？”东华问道。

“并不是，我也不知道是谁在暗中支持离风。”聂初寅说， “那时我正在为此事烦心的时候，却听闻凤九殿下回了青丘。随后天宫那边传出帝君与凤九殿下的情史，还有了一位小帝君。这时那个调香师出现，他说他有办法将小殿下带出天宫交给我，他对于我收集三毒浊息的事了如指掌，也清楚我在梵音谷做了什么。当时我本想一掌击毙了他，可转念一想，他没有揭穿我，还跑来告诉我，想必也是所图谋。何况就算杀了他，也保不准还有别人知道。他说，他和我想做的目的一样，他的主人也想搅动局势，还说他的主人对我心之神往，只是现在不便，他日必来拜访。”

东华已经知道他的主人是谁，缈落果然与外界取得了联系。

“我的秘密他都知道，我就暂且信了他。果然那天夜里，他带着小殿下去了符禹山。只是我完全不知道他的来历，肯定也得要防着他。所以那天我没有去，只是派了一个人，将小殿下放到了梵音谷的入口处，然后开启了阵法。”

“可是这个人。”东华一挥手，一个人影出现在一旁，正得给少绾送信的人。

聂初寅一看便说道：“正是他。”

在凤九还在昏睡的时候，青阳宫就已经传来了消息。给少绾他们去送信的人其实是鱼陵结拜兄弟闽萧。闽萧正是靠着鱼陵的关系这才能进青阳宫当魔使。因他办事勤肯，为人也很老实，就算是燕池蓝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妥之处。

闽萧去盗令牌的时候正值鱼陵当差。鱼陵自然不怀疑自己的兄弟，被闽萧十分轻易的就将令牌盗走。

“你认为是谁派他来的？”东华问。

“妖尊渺落。”聂初寅想也不想就回答，“古书记载，三毒浊息为渺落所利用，后被东华帝君所败。古书上所载并不详细，不过是寥寥数语。但我猜妖尊并未死，而是被镇压了。这些年，关于妖尊归来的传闻日益渐多，那些妖怪们也全都蠢蠢欲动。”

“凤九遇袭也是你做的吧。”东华问道，随后他又说：“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没必要在藏着掖着。本君既然已经和你签了契约，就不会再因这件事为难你。”

“我还有什么信不过帝君的？”聂初寅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关于凤九殿下的行踪，其实也是那个调香师来告诉我的。他希望我能派人去将他们母子‘请’回来。毕竟我和他已经有过一次合作，他之前也曾帮过我的忙，我不能拒绝。只是他有他的打算，我也有我的考虑。我私下招募了一些妖怪，就派他们去了。我也没想着要把凤九殿下怎么样，否则的话，就算凤九殿下已经飞升成为了上仙，想要对付她也是件容易的事，我不过是做做样子，给那个调香师看罢了。”

“然后再想办法让凤九嫁给你？”东华问。凤九身上有天罡罩，华莲和滚滚身上也有他所制的护身法器，就算聂初寅真的想要把他们“请”回来也并非是件易事。

“聂某不敢。”聂初寅顿时大汗。“那天我出手也只是一时起意。我说过，我并不想立刻就和神族撕破脸。可我又觉得搞这么一出闹剧太不值得，就想着这件事或许可以利用，搞不好能得青丘的一个承诺。”

“开个玩笑，你不必紧张。”东华说，“你如此应付调香师，你就不怕他事后来找你？”

“这倒不是难事。若他要问起，随便拿个借口搪塞过去就行了。他背后有妖尊，可我也是魔君，未必怕他。他若想要成事，日后恐怕还要继续借助我的力量。只要渺落未重获自由，就不敢和我翻脸。不过事后他也并没来问此事。”

东华明白正是因为聂初寅不肯出力，只是做做样子，他们才紧接着又在长左山设下一计，还将聂初寅收集三毒浊息的事情卖给了他们。他们那么做也无非是想利用凤九来对付他。

他又问：“你招那些妖怪的事情可有谁知晓？”

“除了一个负责管理他们的人外，就再无人知晓。那些妖怪也并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为何人效力。”

“很好。这些人你继续留着，或许有用。”东华说，“切不可让他们知道了你的身份，还有我们的事情也不可让你身边的人知晓。就算是你的心腹也不能透露。”

“我知道了。”聂初寅说。“帝君，我有一事不明……”

“你是问本君是如何知道你在收集浊息？那个调香师为了能够骗少绾入局，把你给卖了。何况本君与三毒浊息打了十数万的交道。你收集三毒浊息，必会残留一些在你的宫中，本君自然很轻易的就察觉到。”东华在顿了一下后又说：“说起来，这件事本君还得要感谢你。”

“感谢我？感谢我什么。”聂初寅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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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