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守得云开(1)
凤九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太晨宫,等到她踏出寝殿之后,她才知道原来是在碧海苍灵。
她早就听说过碧海苍灵的美景,只见若大的石宫被浩瀚的灵泉包围,远远的群山如天地之间的雾气一般,灵泉如陆地一般,生出许多的花林树木,这样的奇观是在别处看不到的。
碧海苍灵不光风景美,这里灵泽很是深厚,最适合休养。凤九到底是年轻,不过才将养了两日,就已经养出十足的精神头。见凤九恢复得不错,凤九的爹娘就回了青丘。现在不太平,青丘那边还是要有人照看才行。
东华从南荒回来了时,凤九正坐在观景台上,看着两个孩子在追灵鸟玩。
东华拿着一盘枇杷坐到了凤九的边上,一边给凤九剥着枇杷,一边说起了梦中之事。
“你陷入的梦境分为三层,第一层就是梦到我要娶姬蘅。如果你真的带着人去抢亲的话,肯定还会发生什么。”
“会怎么样?”凤九接过枇杷问。
“大约梦中的东华会把你的家人杀死。”东华说,“如果我在你的面前杀了你至亲之人,你很有可能会发疯,甚至可能会因此入魔。”
东华说得虽然轻描淡写,可凤九却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她最爱的人杀了她最亲的人,且就在她的眼前,她却无力阻止……
她不敢想像。
还好她没有去抢亲。在感情上,她一向是个是非分明的人,东华既然选择了姬蘅,那她就要尊重东华的选择。在梦中她所说的正是她的心里话,即使是现实中也是如此:东华如果真的要娶别人,那东华帝君从此和她再无关系。
东华看着凤九,凤九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很清楚,这也是正是他最为害怕的。
想到此,他更加感谢聂初寅,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给聂初寅一次机会。如果不是有梵音谷那三年,有了白滚滚,或许凤九现在就已经和他断了关系。
“还好我没有去抢亲,就算是梦里,我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凤九拍着胸口说。
“如果你真的入魔,恐怕正是他们最想要看到的。”东华说。
如果凤九当真走火入魔,从此入了魔道,他又要怎么办?要如何去面对凤九?同样的,他也不敢想像。
他又说道:“第二重梦境是我战死,在你面前战死,再和你说那样的话,这是为了让你殉情。在你的梦境中,其他人是杀不死你的,能杀死你的只有你自己。如果你选择自杀,那你的身体也会死。”说到这里,他拉起凤九的手说,很严肃的说道:“九儿,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
“我知道,所以在梦中我才没有去徇情。”凤九笑着说。
随即东华又说起了梦境的最后:“这第三重,则是最后的招数。前两重你都斟破了的话,那就让你沉浸在幸福之中,不在想醒过来。如果你自己不想醒,外面的我们就很难唤醒你。那样的话,你就会一直睡下去。”
“我记得在我要醒的时候,我好像听见你在说……”凤九在努力回想着,梦中的事情很多都很清晰,唯有最后,很模糊。
“我说什么不重要,重要得是你醒了过来。”东华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凤九不在去想,她抬起头,看到白华莲捉了一只小鸾鸟给白滚滚玩。那只小鸾鸟在白华莲的手里不断的挣扎,白滚滚在接过来后,觉得它很可怜,就一松手,将它放飞了,小哥俩一起看着小鸾鸟展翅高飞。
她说:“梦里,你羽化……”
凤九是想说,如果他们真的逆天命强行在一起,会不会真的导致东华羽化?这让凤九有些担心在梵音谷中的那三年,会不会对东华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东华却误会了凤九的意思,打断了她:“九儿,你不会……”东华皱起眉,“认为梦里的的法子可行,你用九尾就能救我一命?”
“我有你想得那么笨吗?断了九尾换你重生?”凤九知道东华是误会了,“我切一条尾巴也没能在三生石上重新刻上你的名字,还害得我差点变成了白凤八,那我用九尾就真的能换你归来?再说,九尾都断了,一条尾巴都没有了,折颜就算医术再高也救不回来我。就算成功救回了你,那时你知道是我用命换回来你,那你又该怎么办?”
“九儿,你真的变聪明了。”东华欣慰的说道。
“在梦里时,我确实想过要徇情,可是我更相信你能回来。”凤九看着头上飘过的片片白云,“你是东华紫府少阳君,是曾经的天地共主。既然墨渊上神、少绾姐姐都做到了,你也一定能够做到。”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看着东华说:“你希望我好好的,我更加希望你能好好的,哪怕我们就只能远远的相望。”
东华看着凤九的眼睛,没有说话。
白华莲带着滚滚跑了过来,拉着凤九要一起去放风筝。
待到凤九被拉走后,东华这才轻轻的说道:“可我不想就只是相望……”
这次南荒之行,收获颇多。
渺落比聂初寅要现实,他们从来就没有企图通过一个阵法或是几个圈套就能够困住他。他们的目的十分明确,不管是绑架白华莲也好,还是袭击凤九也好,为的就是一点一点的削弱他的修为,好让渺落有机会挣开束缚,冲出妙义慧明镜。
他必须要加紧动作,原本他是计划等到夜华坐稳天君之位,能够撑握局势之后,可现在看来必须要提前了。
凤九是他的弱点,渺落肯定会再次针对凤九,他不想在看到凤九因为他而受到伤害。少绾已经归位,虽不是最好的时机,也还有一些隐患,但也可以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