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是大人将我们从黑暗中救赎，大人说，纵然万劫不复，都要与我们同生共死，我们何德何能让大人如此。”阎一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哽咽，“今日，我等残军败将能再见到大人，已经很满足了。”

“我阎一，此生不悔入鬼门。”顿了顿，阎一单膝跪地，一字一句道。

“我钟二娘，此生不悔入鬼门！”

共十四人，均单膝跪地，一人一句，仿佛庄严宣誓，带着决绝的气势，铿锵有力。

“你们……”看着面前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季连玥心中涌起一股复杂情愫，鼻尖有些发酸。

她又自私，又冷漠，怎么配拥有这些有情有义的兄弟姐妹啊！

“大人，这是我们能为您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话音落下，阎一合上眼，周身黑雾缭绕，片刻，化作星星点点漂浮空中。

十四道身影全部化为星星点点，围绕着季连玥飞舞，然后轻轻附在周身。

季连玥感觉一股温和而庞大的能量包裹着自己，身上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与此同时，她脸上身上的黑鳞尽数消退，露出原本光滑白皙的皮肤，泛起水雾的紫眸也悄然变化，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夜空般漆黑的幽暗眼眸。

除了元素依旧枯竭，身体以惊人速度恢复到巅峰状态。

耳边是空间震耳欲聋的崩坏声，季连玥浑然不觉，缓缓起身，幽暗眼眸不带丝毫感情地，看着深坑对面的男子。

“你欠得债，该还了。”女子嗓音沙哑冰冷，宛如寒风中行走的死神。

对上那双充满死寂的眸子，男子下意识后退一步，又反应过来，耻辱感袭上心头，却不知为何，心头有些不安。

“趁早结束吧！”男子心一横，一咬牙，双手汇聚起白芒。

这一刻，天地间所有能量纷纷涌向男子，一股摄人威压扑面而来。

季连玥闷哼一声，紫芒覆盖周身，也卷起一股毁天灭地的能量。

目光对上那张黑脸，分明没有五官，却感受到凌厉杀意。

岌岌可危的空间中绽放两团光芒，白芒神圣，紫芒凌厉，两团蕴含强悍能量的光团在空中划过道道轨迹，轰然相撞。

时间仿佛停在这一刻，一道刺耳鸣声由远及近，白芒夹杂着紫芒充斥整个空间。

短暂死寂后，一股强横波动炸裂开，迅速席卷至空间每个角落。

刹那间天地无光，山河动荡，地面塌陷，赫然出现一个偌大黑洞，一股强劲吸力疯狂卷席空间。

毁坏，崩塌，消失。

“你输了。”看着面前身形几近透明的男子，季连玥扯了扯嘴角，仅仅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惹得她皱起眉头。

如墨眼眸掠过一抹戏谑，恣意狂傲。

作为这片空间的守护灵，一旦空间崩塌，守护灵可抽身而退，但经过激烈厮杀，男子已没有多余能量以供脱身。

他直勾勾盯着浑身是血、经脉全断的女子，声音中涌起一股疯狂：“要死，我也要拉着你。”

想活难，想死还不简单，拉一个人陪葬，更是易如反掌。

季连玥已无力闪躲，她周身筋骨断裂，气血逆转，此时全凭机能吊着一口气。

看着几近癫狂的男子，季连玥缓缓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