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阴连山传说
良素一惊,忙要避开,这墨绿色的毒液,也不知是绿翘憋了多久的,沾在身上怕是命都没了。
然,仲小月更快,却见她掌中凝起一股灵力,瞬间便成了一股旋风,只一瞬间绿翘喷射出的墨绿色毒液悉数便被那旋风吸去了,却见小月掌中的旋风瞬间便变作了浓绿色,小月另一只手里早取了一支黑色玉瓶,只见她捏了个诀,掌中浓绿色的旋风便悉数进了那黑色玉瓶中。
处理完了这一切,仲小月又拍了拍绿翘,此刻的绿翘却不再胀鼓鼓了,却是瘪了下去,小月像拍皮球一般拍了拍它,道:“你这见面礼倒是不错,这绿翘毒怕是比寻常的浓了几倍不止,甚好甚好。”
那绿翘见小月瞬间便将它喷出的毒液收了,立时便像泄了气的皮球再不嚣张了,只乖乖趴在仲小月掌中。
仲小月见它老实了,又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只白玉瓶,倒出来一枚雪白的丹药放在绿翘跟前,道:“天心莲丹,要不要?”
那绿翘听见这话,立时来了精神,一下子跃起来,一口便将那天心莲丹吞了下去,立时便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来。
仲小月便趁着绿翘吞天心莲丹的功夫,将它收进了灵兽袋中。
良素看完这一幕,蓦然想起昔年乐瑶说她买绿翘是不是找死的话来,果然,这东西如果她不是送给小月,而是买来自己玩的话,恐怕已经死过好几回了。
乐瑶说,凡买绿翘的都有制住它毒素的法子,若是没有,带在身旁便等同于找死,今儿看了小月的一番操作,良素算是彻底信了这话。
良素又好奇那天心莲丹,便问起小月,方得知,原来这凡是带有剧毒的魔兽,修炼的毒素极易伤及自己,天心莲丹便能解此困扰,这绿翘被乐瑶制住,塞在袋中,早憋了一肚子气,也鼓了一肚子的毒,反倒容易伤及自己,故而急需天心莲丹,小月打服了绿翘,又给它点甜头,自然将这小东西收得服服帖帖的。
收了绿翘,二人便往那阴连山而去。
这阴连山却是个奇异的地界,绵延数千公里的一座山脉,北到北疆一带,南却连着瑶山一段。且关于这阴连山,在修仙界有着诸多传奇故事。
最有名的便是昔年的十八铜人过阴连山的一段传说。
据说那一回,阴连山脉数千里连续十日阴云密布,整整十日,白天也伸手不见五指,人站在对面不过一臂距离都看不真切脸。那十日,阴连山头遍布层层墨黑的浓云,将天日遮盖得严严实实,黑云中金雷闪闪。终于在一夜,层云中的金雷滚滚而落,闪电若要炸裂大地一般,且成片在天际闪裂,连续十日伸手不见五指的阴连山脉在那个奇异的夜晚,被闪电照得亮若白昼。
举凡修仙之人都知晓,天象如此异常必有奇事降临。
那一夜,北疆、瑶山、川蜀,甚至南海的修仙之人都赶到了阴连山,于是,数千人亲眼目睹了一桩极为诡异的事情。
那一夜,阴连山滚滚而落的金雷之下,炸裂天际的闪电之中,竟现出十八个人,这十八个人周身青铜色,连面上亦是青铜之色,十八个人排成一排在阴连山上行过,而那惊天的金雷便轰隆隆砸在他们身上,照亮天际的闪电成片地劈在他们身上。
据在场的修士们说,那金雷比之大乘修士的历劫雷劫有过之而无不及,且,那雷全不是如雷劫一般一次过后停上片刻再来下一回,那金雷从始至终没有停过,且是连片滚过的。
然,这十八铜人在这金雷滚滚之下携手过那阴连山,却是连脚步都没有顿一下,更惊人的是,那金雷轰在十八铜人身上,炸起阵阵焦黑的青烟,然十八铜人竟一丝损伤都没有,连一丝皮肉伤都不见。
那一夜,金雷整整响了一夜,整个阴连山脉都在震动,闪电亦从未停歇过,半边天际都是雪亮的。
只是,十八铜人依旧丝毫不受阻地越过了阴连山脉,说也奇怪,那十八铜人越过阴连山脉,忽而便不见了踪迹,而天空滚滚响了一夜的金雷却在此时戛然而止,闪电亦蓦然止住了,整整十日伸手不见五指的阴连山脉却在那一日迎来了一轮金色的太阳。
这桩奇事在修仙界被传说了许多年,直到今日依旧有人会提起,只是,当夜上千人看过这个诡异的情景,却无一人能说清楚那十八铜人从何而来,为何引起那般惊人的雷?更说不清楚的是,十八铜人最终去向何处。
有人说,那十八铜人是昔年救唐王的十八高僧神识所化,亦有人说那十八铜人是同时飞升的十八位修士,总之众说纷纭之下,却是谁也说不清楚,为何越过阴连山脉,十八铜人便忽而失去了踪迹。
阴连山脉的那一边,分明是苍茫的大漠,无处可以藏人,而十八铜人却一下子不见了。
此刻,良素与仲小月便到了阴连山脉。
良素蓦然见到这阴连山脉,便生出了山峦壮阔之感。
这阴连山脉果然与南方的山脉不同,南方山脉多草木葱蓉,绿树成荫,山峦纵是高耸入云,然多是独峰,便显得秀气。
而阴连山不同,那山高便高得插入云霄,陡峭至极;阔也阔得一眼望不到边,却是若白龙脊背莽莽成片。
正是万仞云霄,横空绝世。
那山上也不见什么草木,倒是一半竟若黄沙之色。
良素乘了胖竦斯,小月乘了九尾红狐,待越过那阴连山脉,便见到一片莽莽黄沙。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苍茫的大漠,黄沙漫天,却独有一轮血红的圆日徐徐而落,此刻在良素与仲小月面前,那圆日只余下一半,却依旧通红,灼热炎炎。
“栗战的迷影盅便是在这里断了踪迹。”仲小月看了看手中的一只琉璃盏,咬咬唇道。
仲小月手中此刻托着一只琉璃盏,那盏中却是一点殷红的火苗一般,良素一路走来,见到那火苗燃得极旺,但自进入阴连山脉,那火苗便忽明忽暗了,此刻竟已然奄奄一息了。
想来这便是仲小月特特制了来寻栗战的东西。
只是,此地一片大漠,连个人影子都没有,栗战的迷影盅怎会在此地断了呢?
仲小月又驱了火红狐狸往那大漠深处而去,良素忙忙跟上,只走了没有几步,却听见小月一声惊呼,良素一惊,上前看时,却发觉小月手中的琉璃盏中的火苗竟彻底熄灭了。
良素一急问道:“这玩意可还能燃起来?”
小月却是摇摇头,面色极为阴郁道:“这寻盅血焰盏,便是用那灵狐族族长一脉的血炼制的,灭了,便是那盅再也探不到了。”
竟是如此。
良素见小月的神情极为难过,葡萄仁一般的眼眸中都快落下泪来了,一张孩子般的面上竟满是凄楚神色。
此刻圆日已然沉入沙海,一弯蓝色的月挂在清冷的大漠夜空,黄沙变作一片素白的银色,竟将小月的面色映照得更加苍白凄然。
大约没有人比良素更明白小月此时的心境,便如当年她好不容易在南海海底寻到了莒生的冰棺,以为就要寻到最牵挂的那个人了,然,却忽地得知莒生竟将心剜了出来,那份绝望的心境,那份无处可言说的思念,还有那份无助……林林总总一下子都袭上心头。
良素伸手抱住了小月,慢说是小月,便是她,忽地失去了栗战的踪迹,心中都是一痛,小月如何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