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又一场闹剧
同样演了一场闹剧的地方是良白的闺阁前,良奉一早便到了良白的闺阁前,然今儿是良白大婚之日,良奉在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至于良白,自然是避而不见的,良白此刻正在开脸上妆,喜娘喜滋滋地给良白梳头,一面梳着一面道:“一梳梳到底,夫妻共白首……”
喜娘后面说了什么,良白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张苍白的面上,此刻因打了胭脂,变得红润,一身大红的嫁衣,绣了龙凤喜字,亦衬得她面上有了些颜色。
然,镜子中的她没有一丝笑容,那一夜,小明的话言犹在耳,若是她得了鹞鹰,小明宁愿死也不愿与她一处。她这一生,修为已然毁在了石磨天手中,如今也得不到最喜欢的人,良素的指尖蓦然掐进肉中,她恨,恨到极致,她嫁给良为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良为毁了小明!良奉恐怕还会不舍,但良为必定乐意至极,能断去良奉的左膀右臂,他如何不愿意?
却在此刻,良素听见了良奉在闺阁外闹的声音。
良奉这一日大约是喝了不少酒,面上已然现出些微红,大声叫道:“白妹妹,你当真要嫁给良为吗?谁真心待你,你难道不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白妹妹,你听见了吗?”
原来良奉此刻已然闯到了院子中央。
良白听了这话,眉尖微微皱了皱,看了看一旁的父亲。
良德立时拍了拍女儿的道:“女儿放心梳妆,良奉怕是喝多了,我去与他说。”
良白听了,微微点了点头,又拿眼示意了喜娘,喜娘忙又面上堆笑,为良白梳妆起来。
良德到了院子中,便见到良奉推开家中丫鬟小厮,面上一副醉态的模样,眉头便皱了起来,心中忽地庆幸自己为女儿选了良为。
良奉已然多年修为没有进益了,且为人鲁莽,性子也极不好相与,相比之下,良为的修为进益却快了许多,且交游广阔,连水先生那般人品的都与他做了好友。
良德又看了一眼良奉,面上却收了不喜,只微微笑着上前,道:“奉儿,你今儿特特来恭贺白儿,我欢喜得紧,只她今儿事情多,却不能来面谢你,我便代她谢谢你这个兄长了。”
这话说得,言语客气,却暗藏多少机锋。
“谢谢你这个兄长”,所以,你如今身份是兄长,以后也只能是兄长。
良奉扫了良德一眼,忽地阴阴一笑道:“兄长?二叔,我不要做白妹妹的兄长!”
良德见给了台阶,良奉却不肯下,面上却是一沉,又道:“奉儿,有什么事过了今日再说,你且先行回去。”
“二叔,今儿没有见到白妹妹,我是不会回去的。”良奉却犯起拧来。
“你还不回去?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却是身后蓦然有一道雷霆般的声音传来。
良奉一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全身便禁不住一震,待回头看时,便见到良贤一脸怒气地看着他。
原来良德适才便让人去唤良贤了,良奉犯起浑来,怕是只有他老子能压得住。
“爹爹,我不走,我今儿定要见到白妹妹,问清楚她是如何想的。”良奉却是酒壮熊人胆,又争辩道。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问的?有事过了今天再说,且先回去。”良贤又怒道。
“过了今日就晚了!”
“混账!今儿是白妹妹大婚,你却在这里浑闹成何体统?你娘素日就是这么教导你的?”良贤气恼至极,一张面上都涨红了。
“养不教父之过,若不是你偏心,怎会有今日?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娘?”良奉听见爹爹说起他娘,更是顶嘴道。
良贤却忽地举起了手,一记耳光重重扇在了良奉脸上。
良奉断没有料到父亲竟然打了他,此刻愣在当场,用手捂着面上,不敢置信地望着良贤。
“你莫要再闹了,速速回去。”良贤已然气急。
“爹爹,我与白妹妹分明是两情相悦,为何今日她要嫁的人却不是我?若不是你偏心,焉能有今日?你竟还打我?!好!我走……!”良奉说到此处,冷冷看了良贤一眼,又看了一眼良白的闺阁,却是双眸一收,转身去了。
良贤见良奉终于走了,方才悄悄抒了一口气,这个不肖子,竟闹到人家家门口来了,且还是良白大婚的日子。
良贤转头,便见到一直在看热闹的良德,心中更是郁郁,又一回被这老狐狸一般的弟弟看光了家丑,良奉这个没脑子的东西!
然,良贤还要与良德赔礼,良贤只能对良德道:“让二弟见笑了,奉儿今日失仪了。”
良德刚看完一处父子大戏,此刻面上立时堆了笑道:“哪里哪里,兄长言重了,孩子有些情绪罢了。”只说这话的时候,良德却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良贤如何不知他的心思,奈何今日这场闹剧是自己的儿子闹出来的,也只能由着他笑话自己了。
一时,却又喜娘出来道:“二位长老,吉时到了,可是唤那七翎琉璃孔雀车来?”
良贤一听,立时道:“原来吉时已到,自然要唤的,我这就吩咐下去。”说罢忙匆匆而去。
不一时,便见云端忽地现出七彩流光来,又见那流光若琉璃一般耀目,空中便现出三只展了雀屏的孔雀,那每一只孔雀的雀屏却足足有7层之多,三只孔雀一齐展开了雀屏,洋洋洒洒将整个天际遮住了,然,雀屏却若琉璃一般熠熠生光,流光溢彩,端的极美。
那三只雀屏中开的孔雀身后还有一座一般琉璃七彩的车架。
原来这七翎琉璃孔雀乃是瑶山族的神兽,寻常轻易从不出来,只有甚大仪式时,才现身一展祥瑞。
此刻,那三只七翎琉璃孔雀带了琉璃车架在天空绕过,便施施然轻盈地落在了良白的闺阁院落前。
喜娘见了,立时道:“吉时已到,请新人上得车架。”
便见良白自屋子中款款而出,一身鲜红的嫁衣,面上覆了珍珠目帘,挡住新人那张面庞。喜娘搀扶了良白便上了那七翎琉璃孔雀车架。
良白看了一眼这处自己住了多年的闺阁,面上却没有什么神情,看向爹爹良德的眼眸也并不见有多不舍,甚至有些冷冷的。
喜娘又道:“新人辞别高堂。”
不料良白却轻声道:“罢了,走罢,有什么要辞的。”说罢面色冷淡地上了车架。
喜娘却是楞在当场,做了这许多年的喜娘,哪一回新人辞别不是哭成泪人儿一般?这白小姐怎这般……冷情?
又听良白道:“你愣着做什么?还不走?”
喜娘这才回过神来,忙又面上堆笑道:“是是是,白小姐又不是远嫁,随时能回来看望二长老。”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良白却是嫌恶地看了喜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