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长子闹婚堂

喜娘见这情形,哪里还敢多说,只忙忙上了七翎琉璃孔雀车架,又朝等在下面的良德挥了挥手,也不敢多说,只唤那车架快些走。

良德原本等着良白下来与她辞别,备了一肚子话要与良白说,良白是他的独女,自幼又体弱,他多少心思都花在了这个宝贝女儿身上,今日她出嫁,他这做爹爹的自然是激动不已的,巴巴儿等着女儿也舍不得地抱着他哭。

却不料,那车架竟就这般径直走了,而车上的良白连回头都没有回一下。

良德愣在当场,车架全然消失在天际,也没能反应过来……

七翎琉璃孔雀乃是瑶山神兽,今儿这般在瑶山的天际上绕行一周,整个瑶山方圆百里都知晓了今儿有喜事了。

七翎琉璃孔雀车架最终停在了瑶山神殿前。

良为此刻便立在这瑶山神殿前等着良白,此刻的他亦是一身喜服,见到七翎琉璃孔雀车架到时,立时面上露了笑容,上前去迎了良白。

喜娘丢下一条长长的红绸,良为接了,牵住了一头,喜娘又将红绸另一头塞入良白的手中,这才高声道:“新人执手,共赴前程。”说罢,便将良白扶了起来,落了那七翎琉璃孔雀车架。

立时喜乐便响起,良为执了红绸一端,良白执了另一端,二人在喜娘牵引下往那神殿里去。

殿中早有无数人在等候,今日这一场婚礼,是瑶山许久以来的第一场喜事,良贤破天荒下了不少帖子,邀请了不少世家家主同庆。

一时殿中座无虚席,宾客们都在等着新人入场。

良为与良白二人到得殿中,喜娘又高声唱道:“修成大道,光宗耀祖,新人一拜我瑶山盅祖。”

良素亦在人群中,不过她一个小厮,自然不打眼,只听得喜娘这般唱喏,良素心中却忽地怅然起来。

这神殿,原是瑶山族举行各种典仪的地方。昔年,母亲瑶山圣母便是在这里引了全族人参拜盅祖。

原来瑶山开山祖师便是盅祖,传下炼盅功法,创立瑶山派。如今盅祖早不理会三界中事,亦多年不曾现身瑶山,然,瑶山却留了盅祖一缕神智。每一年,瑶山圣母都要带了全族人在这神殿中参拜盅祖,聆听盅祖神智的教诲。

良素记得,每一回,娘亲还会自族中有才华的弟子中择5人,允许他们单独聆听盅祖传功,这5人,娘亲每回都选得极为公正,亦是因此,瑶山的功法才能代代相传,也亦是如此,瑶山的盅毒功法才天下无敌。

故而,适才良素听得喜娘说起“新人拜我瑶山盅祖”便瞬间想起了昔年娘亲带着族众参拜盅祖的情形,心中怎不思念娘亲。

如今,娘亲尚在魔界狩魔王身旁为天下大义只身赴险,生死未卜。

而母亲最惦念的瑶山,如今却满目疮痍,被人毁成这般模样!

瑶山族人竟然不许炼盅,修为一日一日退化,却只能做这些权贵之人的奴仆。

良素的手中悄悄握了拳,看向良为与良白,还有那道貌岸然的良贤,拳却越捏越紧。

良素眼前晃动着良白的红嫁衣,她适才失神了,没有见到典仪,待她回神看时,良为并良白已然要参拜高堂了。

今儿与良贤并肩而坐的,正是良贤的正妻、良为的母亲梅氏。便见良贤与正妻梅氏面露喜色,正襟危坐,只待两名新人参拜。

良贤执了良白的手,参拜了良贤并母亲梅氏,良贤笑着道:“甚好甚好,爹爹终于得见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从此后,就是一家人了。”

便在这一刻,忽地有人大声道:“这么就成了一家人了?”

在场诸人都是一愣,良贤却是目光如电看向说话之人,那是他的另一个儿子——良奉。

却见良奉手上拎里一壶酒,晃晃悠悠地自席上站了起来,大声道:“白妹妹,你分明不是自愿的,良为,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倒是打的一手的好算盘啊。”

这话一出,举座皆惊,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听出来,这里面……有蹊跷。

今儿来的人可不少,素日与瑶山有来往的修仙世家家主来了不少,虽则瑶山这些年大多时候闭了山门不怎么与人来往,然,常来往买卖盅毒的修仙世家还是有的。

良奉竟当着如此多的的客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良贤如何不恼?

良素却心中暗喜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良素正要上前去给良奉添火加柴,却忽地发觉小明一动不动地立在良奉身旁,神情却有些奇怪。

良素心中一动,悄悄用灵力探了,发觉小明此刻正在传音入密?!

小明与谁在传音入密?良素看了看殿中的人,却猛然发觉良奉说话的神情似有些不对,总是蹙了眉尖似在听什么。

莫非小明竟在与良奉传音入密?

良素没有猜错,便在适才良素失神想起母亲之事时,小明却对良奉说了一番话。

小明对良奉道:“奉少爷,我听说,白小姐嫁与为少爷,乃是被逼迫的。”

良奉本就因良白莫名选了良为一直想不通,如今忽地听了小明这般说,哪里还按捺得住,忙道:“你说什么?”

小明却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却传音入密与良奉道:“奉少爷,我听闻是二长老逼迫白小姐嫁与为少爷的。”

“二叔?他为何要这样做?”良奉却是不解。

“因为,二长老见为少爷进益得极快,奉少爷你……”小明说到此处,却不做声了。

良奉如何听不懂,却是嘴角一丝冷笑道:“我却长久没有进益是吗?所以二叔就看上了良为,选了他做乘龙快婿?”

小明却并未回答,只沉声道:“我还听闻,今儿白小姐出门子的时候,连辞都未辞二长老。”

良奉的眼眸蓦然眯了起来,白妹妹出门的时候,竟没有辞二叔,哪个女子出嫁却不辞亲长的?且二叔待白妹妹这般好,自小将她视若掌上明珠,若不是这回出嫁不是出自她自愿的,她如何会连辞亲长这一层也略去了呢?

小明看了良奉的神情,依旧不动声色,只淡淡道:“今儿大婚若是礼成了,就一切都晚了。”

良奉听了这话,哪里还忍得住,立时跳将起来,喊了出来。

良奉又用手指着良为道:“良为,分明是你威逼利诱了二叔,二叔才逼迫了白妹妹嫁与你,她哪里是愿意的,她就是被你等逼迫的,你还好意思与她做一家人?”

良为听见良奉这般说,却是也挑了眉看向良奉,自己这哥哥竟然在婚礼上闹起来,果然是猪头一个,他分明已经看见爹爹良贤怒气盈然的样子,甚好,良为接话道:“哥哥,这话是怎么说的?”

“哪个是你哥哥,你一个横刀夺爱的卑鄙小人!”良奉怒道。

“良奉,我念你是我哥哥,一再忍让,你不要得寸进尺,今日这样的场合,更不要胡乱说话!”良为忽而怒道。

“胡乱说话?”

“此事你可有证据?”良为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