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来让符总高兴高兴
村里路灯没亮,屋里也没人点灯,就像是没人在这里生活,是座死城。
陆东苹被阴风一吹,比杨潮雨几人先一步往外走。
可走到他们就抓瞎了。
“这,怎么回去啊。”陆东苹抱怨着。
这荒郊野岭的,别说出租车了,就连拖拉机都没见一辆。
“突突突——”
正这么想着,众人就听村子深处传来拖拉机的声响,而且越来越近。
陆东苹惊叫一声,抱住自己的丈夫,颤抖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杨潮雨三人也戒备起来,但等拖拉机接近,三人便放下心来。
“我就想着,你们深更半夜的,该怎么回去。”
熠杳将拖拉机停在他们跟前,利索地跳了下来,环胸看着杨潮雨。
陆东苹有些嫌弃。元玹则看着女孩,若有所思。
“你……”
熠杳好像有什么话要说,杨潮雨为了防止她勾起两人的回忆,便往旁边走了几步,示意她借一步说话。熠杳挑了挑眉,跟了过去。
“谢谢你。”杨潮雨道。
他们与熠杳本就萍水相逢,熠杳并没有帮他们的必要。
熠杳道:“我帮你,是想知道一件事。”
“请说。”
“你是如何能让那些动物逝者帮你的?”
杨潮雨稍稍一愣,她原以为熠杳会问一些关于MN关于涡的消息,但没想到竟是这个。
她问熠杳是否记得自己之前使用过鞭子,熠杳点头,杨潮雨便说那能力跟鞭子有关。
熠杳眨了眨眼睛,又问:“那你又如何知道,我们村子里有动物逝者的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一路上好像并没有见到动物。”
杨潮雨点头,就是因为一路上没见到猫猫狗狗,她心里才有所怀疑。
这让她想起午夜出租车那个个人秀任务。
当时,乔乔看见水叔所控制的涡时,稍稍有些惊讶,但之后却说徒有其表。当时杨潮雨并未在意,可之后,周洳生的存在暴露。由此看来,当初个人秀的那个涡,是由李就水和周洳生共同作用的结果。
除了那个涡的场地之外,最让杨潮雨印象深刻的,就是逃跑过程中迎面袭来的东西。
那些东西中包含了周洳生所选利器的变化过程,也包括其下手过程。刚开始,还是成年女性的贴身衣物,这表明他的某些取向已经形成。紧接着,便出现了动物的尸体和人体残骸的模型。这代表着,周洳生从理论走向实践,而因为对自身力量的不自信,他会先选择小动物作为下手对象,然后去研究人体结构,以完成下一步。
之后,出现了小女孩的发卡和小裙子——这些极有可能是他下手成功后留存的纪念品。
就像破败公寓里,人贩子床下的小盒子。
这是一个变态杀手缓慢成长的过程。
正常人与变态杀手有区别,但某些行动趋于统一。正常人的良知,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破碎的,而是有一个缓慢的碎裂过程。
就比如,村民在坑害无辜人之前,极有可能也用动物做过实验。
人的向善性,会让人们在选择解决办法时,先尝试伤害性比较小的潜在选择,如果失败或者效果不好,才会让他们下定决心,去坑害他人。
于是,杨潮雨才断定,这个村子里肯定有被害的动物。
这是在村子作恶的初期。
如果单凭这一点,杨潮雨自然也不敢大胆使用鞭子来召唤。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一开始,她进入院落后,看见的那个狗舍。
如果村民从一开始就不养动物,那这狗舍就不应该存在。既然存在,就说明这家养的狗,曾经存在过一段时间,但为何消失不见?大概率,这就跟怡然病院的那个变态狂有关了。
变态狂停止供货时,村民肯定不会立刻就停止订单。
但没有了“货源”,该怎么解决这些订单呢?
没有女先生和他的孩子们,剩下的人都是“自己人”,该怎么办?在他们最终选择对熠杳的弟弟以及老人下手之前,应该有一个缓冲带。而这个缓冲带,可能是村子里的动物。这些解释,就涉及到她之前的任务以及水叔本身,杨潮雨不会跟熠杳讲得这般详细。
“不过是凑巧罢了。”她说。
熠杳眉头一皱:“那你还真是好运。”
打发完熠杳,众人就上了拖拉机,一路风驰电掣地往城市里赶。
拖拉机到底不比班车舒服,众人坐在上面,又冷又颠。
陆东苹很快就受不住了,嚷嚷着要回村里,说不论如何,在村子里过了一夜,隔天再坐班车回来也是一样的。
其余众人都沉默不语。
陆东苹见这架势,就去拉扯自己的丈夫。
元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亮出了自己的手腕。
陆东苹不明所以,正想打他一下,却突然想起什么,脸色煞白。
杨潮雨听她骤然安静,扭头看了一眼。
元玹忙把手腕收回,装作若无其事。等到周围稍稍有了亮光,身边有车子经过时,陆东苹夫妻就下了拖拉机,搭着顺风车回去了。
其匪筮看着,有些迷糊。
“他们怎么慌慌张张的,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杨潮雨闻言,对着他拍了拍自己的手腕。
其匪筮:?
“元玹手上原本带着一串佛珠。”
其匪筮了然:“对啊。说起来,那个巨大黑影出现的时候,元玹的手串便碎了。那时候浪浪不在……浪浪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杨潮雨:你猜?
其匪筮:我想不通……
杨潮雨笑而不语。
没有了需要戒备的人,杨潮雨将水叔的出租车掏了出来。
搭档二人组见怪不怪。
杜继征问:“有驾照吗?”
杨潮雨摇头。
往常她要用水叔的出租车,都是叫水叔出来,让他来开。毕竟出租车算是水叔的,而她自己也不会。但她现在急着回去,只能先斩后奏了。
杜继征坐了驾驶位,其匪筮本想坐副驾驶,但回想之前看见的人影,他缩了缩脖子,跟杨潮雨一起坐到了后座。
照杜继征的意思,他先将其匪筮和杨潮雨送回去,之后他再打个出租,回自己家。
其他两人没有异议。
一路上,其匪筮像是好奇宝宝,一直询问杨潮雨是怎么打败黑影的。
杨潮雨不喜好炫耀,就说他的逝者伙伴们先削弱了黑影,最后是由女先生将黑影解决。
整体来说,就是耗。
用人海战术耗死了对方。
其匪筮闻言,先是略微敬佩地看了杨潮雨一会儿,然后眉头紧皱。
“总感觉最近的任务,越来越难了。”
杨潮雨扭头,看窗外安静的夜色。
如果搭档二人组的状态,是纯心寄宿那次的状态,这次应该也不会这般狼狈。
以她以往的经验来看,MN的任务基本上都是卡着所有直播人员的能力上限来设置的。以此来说,MN在设置本次任务时,就考虑到了搭档二人组的虚弱状态。
如果MN没有将他们的虚弱算在其中,那这次任务从MN的角度来看,就偏于简单了。因为任务开启之前,他们都认为,这次任务是一个陷阱。既然是陷阱,设置得太过简单,是不是不太对?
而如果单纯就只是陷阱,那也应该设置得更加危险,而不是卡在所有人的极限上。
这说不通。
那可能性就剩下一个,MN算到了搭档二人组的状态。
可这样一来,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
杨潮雨这般想着,就跟后视镜里杜继征的眼神对上了。
对方安静地看了她一会,移开了视线。
这一次,两人的脑电波没有对上,杨潮雨不知他是何意。
而旁边的其匪筮注意到了,面色暧昧地撞了撞她的肩膀。
杨潮雨:……
有一件事必须尽快解决,不能再拖了!她暗想。
先到的是其匪筮。
他家在一片老旧的居民区。
杨潮雨看着熟悉的景色,记得她小的时候,这片就是这样的。这些楼,大概建了至少有20年。
其匪筮下了车,杨潮雨紧跟其后。
杜继征看了两人一眼,没有跟着下车。
其匪筮疑惑看向杨潮雨。杨潮雨往旁边走了几步,示意其匪筮过来说话。
其匪筮看了杜继征一眼,迟疑地走了过去,问:“怎么了?”
“我一直想问你。”
其匪筮:?
“为什么每次都想要撮合我和杜继征?”见其匪筮嘻嘻哈哈地就想张口解释,杨潮雨摇头,“你不要再说什么我跟杜继征很配的话,我想听实话。”
其匪筮面色一僵。
“但我就是觉得你们俩很搭啊。”
“如果是真心想让我跟他好,那你应该更加注重我们俩的意愿。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和杜继征都没有那意思,可你为什么还这么执着?”
诚然,杜继征是个好人,长得好,气质好,家世应该也不错。
可说句不好听的,“两人本身没有暧昧却被周围的人起哄说是一对儿”,遇见这种事情,别人的感想,杨潮雨不知,但她有些厌烦。
其匪筮本身应该也感觉到了杨潮雨的拒绝,只是杨潮雨一直没有明说,他便装聋作哑。现在直接点破,他觉出几分尴尬。
“我就是口嗨?”他道。
杨潮雨见他依旧不肯说实话,无奈。
“你还要跟我装?”
“我装什么了?”其匪筮无辜脸。
杨潮雨便直言道:“你是不是想着,如果哪天自己不在了,如果杜继征身边有个伴的话,就能够陪伴他度过那段痛苦的日子?”
其匪筮猛得瞪大了双眼,没料到杨潮雨这般敏锐。
“你……”
杨潮雨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之前也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执着,直到你说了……那些梦和自己的变化。”
那时候的其匪筮,真的有死志。
也是在那一刻,杨潮雨才明白,其匪筮一直以来的牵红线行为,到底意味着什么。
其匪筮抿起嘴唇。
杨潮雨接着道:“陪一个人度过难关,并不需要对方是多么亲密的关系,即便是朋友也可以陪伴。”
她这么说着,就想起乔乔曾经骂她的话。
乔乔让她脑子里不要总是想那些男女之情,乔乔告诉她这世间有千万种的感情与爱,不单单只有爱情。
此刻的情况,跟当时差不多。
除了爱情,还有别种类的感情。
其匪筮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杨潮雨看他那要哭不哭的表情,有些僵硬的地走过去,轻轻抱了抱他。
“我之前在涡里说的话,是真心的。”
在一切不可挽回之前,她会解决这些!
其匪筮眼眶红了,他似乎想说什么,却猛地转过身,闷头向小区跑了几步,然后又停下。
“谢谢你,浪浪。”
杨潮雨挑眉,看着他逃也似的进了单元门。
她转身,上车。
杜继征不知在想些什么,等她上来,才微微回神。
“谢谢。”他道。
杨潮雨点头。
杜继征的原意,是将杨潮雨送到别墅小区的门口。杨潮雨知道那附近不好打车,就让杜继征停在附近一个路口,这样自己能慢慢走回去,杜继征也能尽快打到车。
她将车收起来的时候,注意过附近没有监控。
杨潮雨跟他打了个招呼,准备离开。
杜继征却低声问道:“你觉得我们能成功吗?”
杜继征向来是强大自信又内敛的人,杨潮雨从没想过,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问题。
“会的。”
杨潮雨听见自己这么说。
往回走的时候,杨潮雨就有点忍不住了,她问逝者们,符总的状态怎么样了。
乔乔说还好。
杨潮雨:都这样了,还好?
习丽桦婆婆难得出声,说她消耗过大,至少要休息一个月,让杨潮雨多做点让她开心的事情,这样有利于对方的恢复。
杨潮雨:让符总开心的事情?
不知为何,那一瞬间,杨潮雨脑子里想到的,是符总穿着皮衣甩着皮鞭的样子。
她咽了咽口水。
从某种程度上说,符总似乎真的有点S。
她甩了甩脑袋,把不干净的思想甩开,认真考虑符总喜欢的事情。
怎么能让符总高兴高兴?
真要说什么值得符总高兴的事,那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