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进庙

第一次见到白牧时,就是这么让人感觉有些暖意的笑容。

“吃过早饭了?”白牧笑着开口。

我点点头:“嗯,刚用过。”

“那就好。我早上去看过萍小姐了,一切都正常,但是今天应该不会醒。今天天气不错,我想去街上药铺找几位药,你若有空,与我一起去可好?”

有空自然是有空的。

可我还问问陈道长,那个灰色是怎么回事呢。

白牧许是以为我在犹豫,看着我道:“这几位药,都是和吴小姐病情有关的,早点买了,也早点有机会医好她。”

我又看了一眼陈老道的房门。

行,那就跟他去吧,看样子,老道得中午才会醒。

我点点头,回去披了件衣服,就跟他出去了。

也许是曹盈盈走的时候交待过什么,有三个民兵团的兄弟也跟着我们出来了。我和白牧在前面走,他们就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倒也让人多了些安心。

出了吴家宅院,往西拐过两条街就是闹市。

街两面有很多铺子,吃的穿的,卖什么的都有。白牧也不急着去药房,就慢慢悠悠的和我走。

不时有好看的姑娘从身边走过,偷偷看一眼白牧,在看看我。

一开始我有些不好意思,后来发现,他们也并没有恶意,也就不在意了。

“哥哥,这个姐姐长的好漂亮,你给姐姐买只花吧。”

一个挽着花篮的小女孩跑了过来,举起一只红色的花朵,一脸期待的看着白牧。

白牧蹲下身子,笑着问:“这个多少钱?”

“两个铜板。”小女孩将花往前递了一下。

白牧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两个铜板。

“谢谢哥哥。”小女孩抓过铜板,将花塞进我手里,冲我调皮的眨一下眼睛,飞快的跑开了。

花朵红艳艳的,层层叠叠,很香。

“很漂亮。”白牧站了起来。他笑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不看花,却看着我。

我赶紧往前走了几步,底下头假装闻花香。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路过一个药铺,白牧让我在门口等着,他进去抓几位药。

“姑娘,买个耳坠吧,你看这坠子是个花朵样子,正好和您手里的花配上。您皮肤白,带这红色的坠子,一定漂亮极了。”一个卖首饰的老婆婆在旁边招呼。

见我回头,老婆婆赶紧把那对耳坠递过我手上。并介绍着:“姑娘你看,这坠子上面的珍珠多圆润啊,还有这下面的红宝石,又透又亮,漂亮的紧呦。”

这个小坠子,确实是很漂亮。尤其是上面的珍珠,润润的,似乎散着韵光一样,我一眼就喜欢上了。

可能是见我心动了,老婆婆马上手脚麻利的给我包起来,还用小红绸子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姑娘,这个两块大洋。”

这么贵。这东西虽然漂亮,可是两块大洋,够普通人吃穿两三个月了。这老婆婆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却是有些吃黑了,别是看我没买过首饰,想坑我吧。

我摇摇头,说了句不喜欢,往前走了几步,去另一个摊子上逛看。

这是一家卖笔墨的小摊,我看见摊子边上还有朱砂和黄纸,想着陈老道也教我画了符咒,就一样打包了一点。在往右的摊子,是卖鞋子的,我想着小山小娟他们长的快,就给他俩一人买了双鞋子。又给老妈买了件袄子,给师傅师娘他们买了些东西,手里就有点提不下了。

民兵团的两个人一直跟着我们,见到我大包小包的,就连忙接了过去。

这时候,白牧也不知什么时候从药铺出来了,民兵团的兄弟也接过他的东西。他跟在后面半步远,和我继续往前走。

穿过一个跨水桥,前方突然热闹了起来。

在往前走,就就看到两面的树上被系满了红布条,有很多摆占卜术士,这在为一些公子姑娘们解卦签。

月老庙。

原来,前面是月老庙。

我看了一眼白牧。他亲口说过,那个出卖我的人不是他,而我也亲眼见过,那个人不敢进庙里。

老妈说,找个时机,出其不意的把他领进庙里。

月老庙也是庙,今天就是个绝佳的机会。就这一次,如果他敢进庙,阿爸的事我从此翻过去,若他真的不敢进庙。

我攥紧手里的花,花枝有刺,刺的我生生的疼。

“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白牧见我面色不对,开口问道。

我摇头,尽量露出一点笑意:“没什么,就是看着热闹,有点走神了,你跟我去那边看看吧。”

“好。”白牧点头道。

我和他并肩往前走,越接近月老庙,我就越紧张,我甚至不敢侧眼去看他面上的表情。

眼看着离月老庙的大门就剩几个台阶了,我把心一横,右手抓着他的手,拉着他快走了几步,一下子跨进庙门。

庙里,香火旺盛。

焚香的烟气缭绕,他的手是热的,此时正低着头,笑着看我。

他进庙了。

我突然感觉很放松,好像压在心头许久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不是他,他没骗我,那个人,真的不是他。

“这么急进来,是想要求签吗?”白牧看着我。

我笑了一下,想要放开拉他的手,谁知道,却被他拽的更紧了。 “已经抓住了,不可以放开。”他笑着。

我心里丝丝的甜,像吃了最甜的糖。由他牵着,在旁侧术士的竹筒里,抓了一只竹签出来。

“姑娘,解签吗?”

庙门外有很多术士,我走到一个术士前,将卦签递给他。他先是拜了拜,然后将签慢慢的拆开。

卦签上一共有六句话。

“黑龙潜水游,白鸳过山川,恩人无义反为怨,是非平地起风波。”

这……

卦签什么的,我不太懂,可以凭最后两句,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卦签。手不自觉的用力,花枝上的刺再次扎进肉里。

“哎呀……”我疼的一嘶。

“手怎么了?”白牧抓起我的手,看到我手心好几处被刺坏了,心疼的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看这里全都……”

“你们在干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这声音很高,仿佛就在我耳边一样,震的我耳朵生疼,我和白牧本能的往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