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觉得这他娘的有点……太科幻了。”老疤脸道：“虽然光怪陆离的事儿我王老八常遇见，可你说这……难道世界末日到了？秦始皇是他娘的天启四骑士？”

“骑你大爷。”我骂道：“这和启示录有什么关系，说世界末日什么的还早了点吧？就算当年秦始皇统一中原的时候也没见是世界末日啊。”

“我这是比喻，比喻懂吗？”老疤脸叫道：“我主要想说这事儿有多么不靠谱。”

“可听着好像挺合理。”王玄又道，他到现在还是面无表情，估计是麻痹了，我甚至怀疑王玄的世界观比我还要扭曲。

我缓缓坐下，托着下巴不言不语，一直在消化我爹带来的信息，这听起来太莫名其妙了，可还真就有迹可循，如果是我根本不知道野鬼燎原是什么也就罢了，但现在我知道，那可能成为现实，只是这样的现实，到底有多少人能接受？

“这些年来我一直试图进入，可从来都是无果而终。”没等我彻底消化，我爹又道：“因为怕被条子抓了，我选择的地方距离秦皇陵有将近五公里，曾挖过十二条盗洞，最深的将近一百米的深度，可到现在甚至连陵墓的外延都没摸着。”

“这么长时间，你不光干了这些吧？”老疤脸道：“十二条墓道工作量的确是挺大的，可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除非你一天干一个小时。”

“你想的轻松。”我爹道：“那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先不说是国家重点保护地区，在上面动土肯定不行，得绕着挖，而且下面非常深，我挖的盗洞几乎到一半就被水灌了，而且地下水根本弄不出来。就算是这样，我也尝试过各种办法挖掘，到现在也只是无用功。你能想象的出来吗？”

“要是你一直在干这种工作，那的确是挺枯燥的。”我回道，甚至有些理解我爹，他的工作的确非常枯燥，那么长时间才回家一次，估计也是为了我吧。但却从没表现出异常，这一点我倒是够佩服他的。

“也不是完全没进展。”我爹嘿嘿笑了两声，颇有些得意：“这进展说起来其实也不算进展，连实践带观察，我也大概摸清了外面的土层结构和地下水的深度，至于想要进去，那还得费一番功夫。而且，秦始皇陵墓里可有可怕的诅咒，活人进去，出来就成死人了。甚至外人连进到陵墓中心的资格都没有。否则两千年来，秦始皇陵也早就被盗了。这中国的大地下，有多少帝王将相陵墓能好好保存的。”

“就这点？”我道：“这不跟没有一样嘛，我敢说就从资料局偷点出来都够你看个好几年的。”

“你当你爹那么容易糊弄呢！”我爹直接朝我脑袋拍了一巴掌，道：“我说的意思是，我能找到一条最安全且可行的路径，直接抵达未挖掘的皇陵内部。”

“师父，说说看。”黄粱来了兴趣。

“暂时没确定呢。”我爹语气立刻软了下来，恨得我都要骂起我爷爷来了，可想了想我爷爷就是秦淮，骂了也没用。

一时间谁也不敢说话了，老疤脸眨巴了两下眼睛，又看了看我，最后把头一低，黄粱这刺儿头也不敢在他师父面前挑事儿，索性什么也不说了，王玄更是沉默，就连李瑶都忍住静悄悄的站在王玄后面，生怕有人看见她似的。

“咳咳。”我咳嗽了两声，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忽然间想起了张凯一，就问道：“我说，爹，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张凯一的人？”

“张凯一？是谁？”我爹问道，看来是不知道了，但我也不打算隐瞒，先是看了一眼李瑶的脸色，见没什么异常的，也放下心来，就道：“表面上是个条子，了解的东西不少，第一次见面是李瑶引荐的，他拿着……呃，玉胚子。”我爹肯定知道玉胚子，他甚至根本不关心这点，所以我就直接省略了，借着道：“应该是个零零七，之后在第三次野鬼燎原现场，我抵达资料室销毁资料的时候见到了他，由于他的阻挡，有一点资料没能够销毁，被他带走了。”

“你什么意思？”我爹眯起眼睛。

“我的意思是这个人是在野鬼燎原时期出现的，要么他是中国在日本研究小组里的卧底，要么就是知道野鬼燎原的事情，所以才碰巧在那时候出现。”我又道。

“我不认识这个人。”我爹皱起眉头：“你怎么没杀了他？”

“我杀不动。”我回道：“他有不弱于王玄的身手，估计一个人能挑老疤脸和王玄俩人。”说起来，王玄和老疤脸的功夫都差不多，老疤脸唯一的优势也就是力气大一点而已。

“开玩笑。”老疤脸骂道：“有这个本事的我只见过秦二，你说一个条子能挑我和王玄？那可不是条子能有的功夫。”

我又看向李瑶。

“多余的我也不知道了，他的确不简单，但我一直没有试图问起过什么……你知道的，我早就不不是原来的我了。”李瑶很识趣地回道。

“还有谁可疑？”我爹沉声问道。

“就他一个人了。”我回道：“他最可疑，当初是有可能干掉我的，但却放过我了，尤其是，我很在意他说的一句话。”

“真给你爹丢脸。”我爹道：“什么话？”

我也不在乎是不是给他丢脸，就道：“李瑶没死。”

我爹下意识地看向躲在王玄身后的人，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这举动是为什么，只觉得我爹像是根本就不关系，总觉得别扭，他之前可是因为我和李瑶谈恋爱特意提醒过我的。

“你倒是说句话啊，能联想到什么吗？”我又问道。

“实话吗？”我爹道。

“废话，我还能让你说假话，我又没问你是不是喜欢我。”我的话刚说完，见我爹又要打我，立刻跳起来，站在老疤脸旁边。

我爹懒得站，瞪了我一眼，道：“想不起来。我的确发现有蹊跷的地方，不过完全联想不到任何人身上。”